渡夏战役(3)
谢蔻反问:“我会傻到以卵击石吗?”
陈毓颖想到他们的身高、体型差,笑了,“也是哦,你大概会被他当鸡仔拎。”
她模仿付嘉言刚才拿柠檬茶的姿势,将一块橡皮模拟成谢蔻,拎起来,又犯花痴:“哎,你看到他的手了没?好好看。”
看到了。
惊鸿一瞥,瞥到的是一双本该为艺术而生的手——手指白,骨节分明,还长,甲床是健康的粉色,指甲修得圆润。
主人却用来打篮球,真是暴殄天物。
她这样惋惜,纯粹出于对美的欣赏,别的多余的感情也没有了。
秦沛这时坐回来,扭头问她们:“刚刚付嘉言来找你们说什么?”
他是个理着锅寸头,戴黑框眼镜的大男生,他脾气挺好的,平时有笔啊尺子啊掉到地上,他都会主动帮忙捡起来还给她们。
谢蔻说:“约架。”
“啊?”秦沛张口结舌,又说,“付嘉言不会打女孩子的啊。”
陈毓颖好奇:“你之前就认识付嘉言啊?”
怕当事人听见他们在八卦他,他们是压着音量的。
秦沛说:“我初中跟他一个班,他是特招来一中实验班的,本来他不用参加中考的,他说闲着也是闲着。”
陈毓颖表示同情:“你好惨。”
“其实也没什么,”秦沛说,“我们班第二名去了县一中,听说就是为了不再被他压一头。”
谢蔻不太信:“有这么夸张么?”
“可能是大家开玩笑的,县一中教育资源是差点,但是管理更严格。”秦沛是个老实人,有什么交代什么,“不过他真的从来没有从第一名的宝座下来过,哦,除了一次,他缺考了一下午的考试。不过也排在中游。”
有这么神么。
谢蔻转了转笔,眼皮耷拉下来,若有所思。
“哎,话题跑偏了。”陈毓颖最先反应过来,“不是在说付嘉言他人怎么样吗?”
“他对女孩子挺有礼貌的。”
秦沛一句话简单概括完,因为打上课铃了。
英语老师的课,那是位严厉的老太太,多年教学经验,快六十岁了,早该退休,被返聘回来,对他们要求极高。
在她的课上开小差,会被她的火眼金睛揪出来回答问题,答不上来就站着。
刚上高中的小鸡崽子们,自然不敢忤逆。
下午放学,谢蔻慢吞吞地收拾着书包。
陈毓颖先走了,她和谢蔻不顺路,尽管想留下来看谢蔻会怎么和付嘉言“打架”,但她得去赶公交,再晚就赶不上六点半的末班车了。
今日的值日生忙着擦黑板、扫地、倒垃圾。
他们按照学号轮流安排,而学号又是按照入学成绩排的,由卫生委员监督实行。
教室渐渐走空,喧哗的人声也消停,付嘉言站在教室后门处,一手拎着书包,往后一扬,挂在肩上,另一只手拍着篮球,“去外面?”
闻言,值日生看了他们俩一眼,想不到他们俩放学不走,约着要干吗。
谢蔻朝他走过去,伸手。
“给我吧。”
第2章 两清
付嘉言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她应该也就一米六出头的个子,需要仰着头看他,但还是不卑不亢的,不露一丝半毫的怯意。
他完全不以为意,这样一个女生,能有什么力气?就算被她揍一顿,男生嘛,皮糙肉厚的也捱得过去。
虽然人是冯睿砸的,但那货心大,觉得道过歉就了事了,完全没意识到谢蔻在生付嘉言的气。
一个小姑娘,细皮嫩肉的,估计连脑蹦儿都没被弹过,这下直接挨了一球,还疼得冒泪花了,谁看了都得骂自己是个王八蛋。
不就是让她还一下回来么,多大点事。
付嘉言拍了下球,递给她。
球上有灰,而谢蔻的手掌小,一只手不太托得稳,用上了两只手,也学着他拍球的姿势,生疏,差点把球拍跑了。
他笑了一声,她抬眼看他,他又立马收住了,示意说:“您继续。”
以他为中心,谢蔻绕着转了一圈,不疾不徐的,像屠夫磨刀霍霍着,看哪块肉品质最好,好挑一块下刀。
付嘉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班里二十来个女生中,他对谢蔻的印象算是最深的。
她的低调,反而成了她的高调之处。优秀的人,无法藏匿住身影。
军训第一天,云淡天高,太阳是被烧旺的炭,还冒着白烟儿,晒得一众人有苦不能言,要是忤逆教官的意思,擅自动或出声,就要被罚。
站军姿时,一个女生突然直挺挺地往后倒,羞愧有后面的人接住,才没瘫倒在地。
教官一边吐槽着学生身体素质差,一边问还有没有身体不舒服的,去一边阴凉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