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华又说:“奴家不过是来此小憩。但耶律娘子是四太子明媒正娶的妻,是昔日府邸的第一娘子,只因被花溶这厮贱妇奸计陷害,遭遇不幸……”
耶律观音想起昔日往事,就因为那支该死的千年灵芝,自己被素不相识的秦大王害得身败名裂,此后多年沦入荒凉境地,不得翻身。这些,都是花溶作孽。自己和她,也算得仇深似海了。更可恨的是,她害得自己失去一切,今日,还不得不向她伏低做小,仿佛她才是这四太子府的第一娘子——比第一娘子还厉害,完全享受的是越王王妃待遇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君华察言观色,知道已经说中了耶律观音的痛楚,才继续又说:“我们姐妹都是苦命人。我这一辈子,是休想长伴四太子身边,却希望妹妹如愿以偿,能成为四太子府的第一娘子,成为越王王妃……”至此,图穷匕见,再也维持不了斯文,破口大骂:“奴家宁愿看到你成为王妃,也决不能让花溶这厮贱妇如愿以偿。”
耶律观音也同仇敌忾:“王娘子不必灰心。花溶是你我共同的敌人。日后四太子宠爱,奴家必将与你共享。”
王君华喜道:“妹妹这是同意联手了?”
“奴家求之不得。”耶律观音拿出一支玉镯递过去,“这是妹妹的一点心意,姐姐请收下。”
王君华见她拿出私人物品,显然是表示诚意,又惊又喜,接过镯子放在怀里,褪下自己右手上的一颗戒指递过去:“这是昔日宋徽宗盛宠的乔贵妃之物,价值连城,妹妹且收下。”
耶律观音见她出手如此阔绰,也半是显摆之意,心里酸妒,自己这些年沉沦,再也拿不出如此值钱的东西,但这份妒忌又转化成了动力:四太子府邸应有尽有,自己只要登上王妃宝座,何愁不能扬眉吐气,有朝一日在王君华身上讨回这口乌气?
王君华也完全明白她的心思,两个女人各怀鬼胎,但因为暂时目标一致,难得地联手协作,她暗暗骂一句:花溶贱妇,看你还能嚣张多久?!等老娘整治完了你,再来对付耶律观音也不迟。
正文 第447章 小哥儿
胡笳,长笛。
和风微送,夜色沉寂。
床很舒适,像豪奢王公的一次旅行。花溶躺在床上,哪里能够合上眼睛?一帘之隔,能听到陆文龙的鼾声,奔跑了一天的孩子熟睡得雷打不醒。外面的侧翼住着扎合,他像最忠实的侍卫,但他毕竟是单纯之人,在这舒适地,也酣然入睡。
眼睛睁久了,适应了黑暗,便察觉月色的明亮,从帐篷头顶留出的明亮处照下来,如流淌的水银。因着陆文龙的鼾声,更加惦念起小虎头。此时此刻,他在干什么?可也是这样的熟睡?秦大王待他,有没有不耐烦,是不是真如刘志勇所说,秦大王根本不会照管自己的儿子了?是啊,自己的儿子,自己有什么权利完全推给秦大王?她眼眶干涩,其实,自己何尝又愿意这么做?秦大王,他又是否真的和李汀兰成亲生子了?
只是,自己怎能让鹏举白死?
鹏举,他死得何其冤枉。
她握紧拳头,坚固自己的决心,一次又一次,喃喃祈祷:“鹏举,请你保佑我们母子,一定要保佑我们。”
她的祈祷被外面的胡笳所扰,心绪更加烦乱,又强行闭着眼睛,强迫自己昏昏沉沉地睡去——吃好喝好休息好,保持精力的充沛,意志的坚强,才能真正有成功的保障。
远处的阔叶树下,一人独坐,胡笳声声,入迷路的旅人,孤寂无边,寂寞独坐。心里熊熊燃烧——每当药效不发作的时候,他便是一个壮健的男人,正当盛年,满怀对女人的欲望。尤其,那个渴想多年的女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只隔着一座帐篷的距离,就能实现愿望。
在前面的大帐篷里,众多女眷等着他的宠幸,他却完全失去了兴趣,一心等着最美味的一道大餐上来——非卿不可。他并非守身如玉的男子,该怎么OOXX就怎么OOXX,但今夜不同,她在身边的时候,他便不敢。他熟知她的性子,若是她不在也就罢了,当着她的面,自己若再宠幸其他女眷,岂不是自寻死路?
从来不知道男人也会约束自己,从来也不知道女人会如此凶悍,就算耶律观音,当年怀孕时,哪怕背地里下黑手,当面也只能强作笑脸让其他侍妾侍寝四太子——否则,男人长时间不OOXX会阴阳失调。贤惠的女人当懂得这个道理,尤其是王孙贵族的妃嫔妻妾,否则,男人如何大规模地开枝散叶?
但这些大道理,他是不敢去跟花溶讲的。如一只饥饿的猫,远远看着悬挂的一条新鲜的鱼,在头顶晃啊晃啊,却永远隔着一条线。依照他的性子,早已不耐烦了,劳累了,等不及了,一口就要扑上去吃掉这条鱼,可是,彼时彼地,今时不同往日,自己的小命攒在她的手心,搓圆捏扁,端看她高不高兴,又怎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