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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津蝴蝶(60)



梁稚眨了眨眼,问:谁会是下一个?

楼问津动作一停,擡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好一阵。

梁稚以为他不愿意,也是,毕竟是遗物这样重要的东西,正準备说自己是开玩笑的,楼问津複将目光低了下去,说道:那你好好保管。如果玩腻了就还给我。

刀保管得好,四年过去,还同那时候交到她手里一样。

楼问津将刀收回鞘中,“我找人过长堤给你带过去。”

狮城与新山有长堤相连,贯穿柔佛海峡,可驶汽车穿过。

梁稚不再说什麽。自父亲出事以后,不管大事小事,她都很难再同楼问津说一个“谢”字。

楼问津低头看她,“明早有会,宝星送你。狮城那边已经安排好了,落地会有人去接你。”

“古叔会送我。”

两人总是这样,要麽相对无言,要麽很难和声细气地正常对话。

这时兰姨在外面喊了一声“阿九”,梁稚应了一声。

听见兰姨往书房来了,楼问津便转身走了出去。

梁稚低头无意识地去拨弄自己的护照本,在楼问津身影走出去的那一刻,她擡头看了一眼,又很快地收回了视线。

/

花莱进出口有限公司在蒙巴登那一带,梁稚所住公寓也在附近,距离海岸咫尺之遥,步行即可到达。

公寓带书房,设备十分齐全,无须额外添置,立即就能入住。

梁稚拿客厅的电话机给梁宅拨了一个电话报平安,挂断之后,略作考虑,还是往科林顿道也打了一通。是扎奇娅接的,她让扎奇娅转达,自己已经安全抵达。

之后,梁稚花去两小时将公寓稍作归置,便出门觅食。

在此地无人知晓关于梁家的八卦,也不必劳神应对楼问津,这叫她觉得无比自由。

隔日,她去往乌节路逛了逛,挑了些喜爱的小物件,把公寓布置得更显温馨。

公寓自带洗衣机,推门出去便有一个大的晒台,再不济一楼还有公用洗衣房。至于三餐,往外走一走便有士多店与各类食肆,花样繁多任君挑选。

梁稚对自己独居的环境很是满意,周末再休息一天,到了周一,便按时去了花莱公司报道。

花莱的老总王士莱,是个本分守纪的商人。一听说恩公的千金想来公司里谋个职位,王士莱焉有不答应的道理——对梁廷昭被捕一事他爱莫能助,但这等小事只是举手之劳。

梁稚学的是珠宝设计,专业虽然不对口,但毕竟是大学生,又懂得使用电脑,打字也不在话下,这样的能力,坐办公室自然绰绰有余。梁稚自请做了王士莱的助理,说跟着王世叔多学一些经营公司的本事。

起初,王士莱还不大敢真正使唤梁稚,也不认为她一个千金小姐真能纡尊降贵做这种普通人的工作,但谁知梁稚进来以后半点不娇气,不管多小的活计派到她手里,都能完成得干净利索,渐渐的,王士莱便开始真正把助理相关的工作指派给她。

梁稚从前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第一回出来做事,自然觉得新鲜。她生得漂亮之外,又性格开朗,同人打交道大方又慷慨,虽然代行老板旨意,但从不为难他人,因此进公司没多久,便收获一批好人缘。王士莱原本还有一个男助理,但渐渐的,部门主管与总经理办公室交接工作,都更愿意找梁稚。公司一干单身男士也开始蠢蠢欲动,私下都在讨论,不知道谁敢第一个去接触“总经办的克洛伊”。

对于这些话题,梁稚一概不予理会,她谨记临行前沈惟慈对她的重点交代:与同事保持有限度的友好相处即可,千万不要同他们做朋友。

因此,下班后梁稚从来独来独往,直到认识了一位新朋友——顾隽生,在同一座大楼的某证券公司上班。

两人认识是梁稚入职一周左右的时候。

梁稚中午去了附近餐室吃饭,顾隽生坐在邻座,打量她许久之后,终于上前,询问她是不是梁家的梁九小姐。

梁稚对他没有印象,他便自报家门,说自己也是庇城人,高中念的是大英义学,是沈惟慈的校友。当年学校办慈善音乐会,她同沈惟慈表演了一首莫扎特四手联弹奏鸣曲,那时他的小提琴独奏就排在他们后面,因此对这十二岁小女孩的精湛技艺印象颇深。

梁稚同意了顾隽生的拼桌请求,细问得知,顾家早于三年前移居狮城,因此并不知晓庇城最近的八卦新闻。

那一餐饭吃完,两人步行回办公楼的路上,梁稚适时表明自己已经结婚——并非她自作多情,而是自小到大,同她搭讪者衆多,心思单纯者却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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