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去年在宜城那些风波过往,温渝悲从中来。但她知道,林净宁遇到的比她难多了,便问了句: “但是这种时候,你有想过怎么应对吗?”
林净宁:“不需要应对。”
“不需要?”
林净宁:“有用吗?”
温渝没懂。
林净宁说:“就像你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年,但是有一天人事部告诉你,今年没有年终奖,怎么办呢?你也无能为力。但是温渝,没有人会因为懂事过得更好,想要的东西撒了泼拿到手了也是本事。”
温渝叹气。
林净宁:“有一个说法叫劣币驱逐良币,周星驰的电影看过吧,很多人都想要做个好官,但前提是你要比坏官更奸,那做个好人呢?”
这是温渝从没有想过的。
她只是想起一句:“人善被人欺。”
林净宁摇头。
温渝:“不是吗?”
林净宁:“人弱被人欺。”
火车停靠的第一站快要到了,广播正在提醒旅客。这一站是南京,从扬州过来大概一个小时零九分钟,在这一站停靠16分钟,晚上十点零八分发车。
林净宁话茬停了:“坐的累不累?”
温渝揉了揉脖子:“还好,就是有点渴了,我在箱子里装了水杯,你拿出来接点热水吧。”
林净宁起身站了起来,拿下行李箱,一只手放在密码锁上,抬头看了一眼温渝,正要问,又低下头,拨了几个数字,箱子打开了。
温渝吃惊:“你怎么知道?”
林净宁:“手机锁屏密码。”
温渝:“…………”
林净宁拿了水杯去接了热水,温渝喝了一点就有些困意了。火车重新发车,哐当哐当的行驶在夜晚的铁路上,四周有人说话,声音不大,但有一种安静的热闹。她的头仰的累了,被林净宁拉过靠在自己肩膀上。过了会儿睡得不太自在,又换了个姿势,趴在林净宁腿上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很久,到铜陵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这是个小站,停靠三分钟。
林净宁低着头,轻声喊她:“温渝?”
她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林净宁:“去卧铺睡。”
温渝摇头。
林净宁:“有人来了。”
温渝惊醒。
他们在这一站补的是卧铺的票,座位自然归属于别的旅客。温渝看到有人拿着行李站在他们跟前,才意识过来。很快和林净宁取了行李,两个人一起去了卧铺,卧铺的安排是一个中铺和一个下铺。
温渝要睡在上面:“好困。”
她直接躺了上去,夏天的温度不是很热,林净宁从黑色大包里拿了一件外套盖在她身上,低声道:“睡吧。”
温渝:“你不睡吗?”
林净宁:“我等会儿。”
温渝“嗯”一声,很快闭上眼睛。
林净宁将行李放好,拿了烟盒与打火机,去了车门那边。有几个男人也在抽烟,偶尔说两句话,车门处尽是汹涌的风声。
大概是右耳的刺痛让他需要来一根缓解,但刚准备点烟,动作慢了下来,他犹豫了片刻,将那支烟一揉,又把烟盒扔给了那几个男人,转身回了卧铺区。
温渝已经睡得很熟了。
林净宁躺在下铺,一只手撑在脑后,很久都没有睡意,有时候听见温渝翻身的声音,好像莫名地就会踏实了,这种感觉让他珍惜。他看了一眼时间,慢慢闭上了眼睛。
大概很快就要到株洲了。
第29章
温渝早上醒来六点。
她从上面往下看, 林净宁睡得很安静,睡着的时候脸上没有了与人谈笑风生时候那些锋利的棱角,整个人的气场都平和了下来。
她趴在自己胳膊上, 看的认真。
林净宁忽然睁开眼,目光宁静。
温渝笑了:“我知道你为什么叫林净宁了,你肯定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什么样子,特别的…………那个词想不出来, 但是真的很适合你。”
林净宁扯了扯嘴角。
温渝问:“没有在火车上睡过觉吧?”
林净宁胳膊往脑后一枕,缓缓呼吸了一口气, 就这么仰头看着她:“大概是平生第一次。”
温渝:“有意思吗?”
林净宁眉头微微拧了一下:“看人。”
“什么意思?”
林净宁:“要是江桥, 就没什么意思了。”
温渝笑的咧开嘴:“你小心江桥罢工,他可是我见过的秘书里做的最好的一个人了,没有谁能比他做的还好。”
林净宁挑眉:“这么夸他?”
温渝“嘁”了一声:“我这是大大方方地在他老板面前表示赞赏,等你回去要给人家提高待遇知道吗?”
林净宁饶有兴致道:“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温渝:“什么?”
林净宁说:“现在有点落草为寇的意思,好像是我在给你做秘书, 你考虑一下,什么时候给我发工资?”
温渝:“………………”
林净宁笑着从床上坐起来,偏过头看她:“我这个人呢, 有些挑剔,但还算好说话,你看着给一点就行。”
温渝冷眼看他:“林净宁?!”
林净宁闷笑了出来。
温渝:“一天八十。”
林净宁:“行啊。”
温渝:“………………”
林净宁揉了揉她的的头发:“好了,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去餐厅那边吃饭, 还是你要再睡一会儿?”
温渝摇头:“不睡了。”
他们简单的洗漱了一下, 去了9号车厢的火车餐厅。餐厅的营业时间是早上六点, 坐的人不多,有稀粥和小菜, 就餐时间有一个半小时。
温渝坐下,伸了一个懒腰。
玻璃外面的树木伸长了叶子生长,远处的房屋稀少零落,再往远了看,天已经亮了,夏季的清晨总是干净通透,又有一点冷清的意味在,大家都在等待太阳出来。
餐食很快送了上来,热乎乎的。
林净宁见她准备上手去拿小笼包,像是真的饿了,一脸孩子气的样子,出声提醒道:“会有点烫。“
温渝手缩了一下:“我慢一点,这种要烫着才好吃。”
林净宁由她去了。
温渝轻轻咬了一口小笼包,对他道:“好像中午就到株洲了,我们要停留一会儿吗?”
林净宁:“中转时间会比较长。”
这趟列车从扬州出发,到了株洲大概是十一点零四分,然后从株洲转车去贺州,中间会有半天的时间,晚上八点二十四分从株洲发车,凌晨四点五十六分到达贺州。
温渝:“听说株洲的服装市场挺好玩的,我们从火车站出发的话,还可以去一趟株洲博物馆,距离应该不是很远。”
林净宁低头吃了口菜,看她。
温渝忽然身体松弛下来:“我们可不可以先去洗个澡啊?”
林净宁笑了。
早上的时间好像过的很快,他们吃完饭又坐了一会儿才回了卧铺。温渝脱了鞋盘着腿坐在下铺,揉着肚子说吃的有点饱。对面新上来了一对年轻人,感觉是情侣关系,像是大学生模样,女孩子问她要不要一起打牌,温渝当下就同意了。
林净宁接了热水回来,就看到这样的画面。
温渝盘着腿,手里拿着牌,眉头拧在一块,纠结的不成样子,他笑着探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牌,没有说话,坐在了她身边。大概真的是有些岁月不饶人,他对这种事情已经没有了什么兴趣。
她还在犹豫。
林净宁已经出手帮她打了一张,重新给她整理了一下牌面,说:“看清楚了吗?要这么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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