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一个人就去杀他啊,觉得他坏就去为民除害,抱团排挤躲避是怎么回事。
林玄礼说完全过程差不多用了一个时辰:“这些事呢,我和六哥说的时候不能说弑君的部分,和娘子、伯父说起时,也略有隐瞒。平心而论,我绝没有半点错处。”
萧峰对此表示赞同:“你非但没错,其实是太好了。贤弟心软,不会招揽党羽,像丁春秋那样杀人如麻的人都有一群弟子歌功颂德,有他抓去迫于淫威的,有收养的眉目端正的婴孩。你真狠一狠心,随便乱杀几个人,再抓些小孩,就能叫其他人哭都不敢哭,只敢笑对你。”
林玄礼愣了一会,拍桌:“草!他妈的,惯得这帮贱人。”
宗室躲着我,大臣躲着我,文人也躲着我,都是因为我是讲道理的好人啊。
随机杀几个,谁都得来赔笑奉承。我怎么没想起来。
萧峰笑道:“即便你想起来,也不肯滥杀无辜。来,干一杯。难怪你有这样浑厚内力,精妙招数。原来都是踏踏实实修炼出来的,贤弟,见了面怀疑你,固然是哥哥不对,我也实在猜不出来这样曲折离奇的故事。你别难过。”
“我当时是气蒙了,没想到你也会提防我。”
萧峰并不愧疚,这谁能想得到啊!做了合情合理的事,我要是坚信一个武功突然翻了十倍性情大变的人就是他,那未免有点傻。
“你那一记大金刚掌,还以为是玄慈假死脱身,要来找咱们寻仇呢。这功夫百年之内只有他一个人修成,之前教你不也是因为学不会么。这扫地僧实在蹊跷,你在瞬息之间经历六十年光阴,却能连着内力修为武功境界一起带到自己身上,单凭这一手,就绝不敢小觑。贤弟,你有什么章程。”
“大哥,我是喜欢练武。可是我要做的这些事,我最重要的三件事中,没有武功这一项。”精力当然分配在最重要的事情上。想要绝世武功,但这不是最重要的,也不是最需要的。
林玄礼纠结片刻:“你爹爹去暗杀他,没成功。英英叫我用他。我是又恨又怕,忍不下这口气,可我纵然有杀光少林上下的能耐,却奈何他不得。我又不想杀那些老实和尚。倘若是你,你怎么办?”
萧峰迷茫的抓抓头,要是单纯修炼上十年内功,或是叫人梦中点化两样绝世武功,是应该向老僧致谢的。但他经历了那样一番侮辱折磨,拿人不当人看,他听了都大为愤愤,小郡王从小到大锦衣玉食心想事成,唯一受苦的时候大概是遇到我爹爹……武功四个月就大圆满了,却苦熬了六十年才放出来。怎么想都是那老僧存心折磨人,慕容复都没受那么大委屈,也实在不能说老僧绕过他或是示好。这他妈的那里是示好了?
“我不知道。贤弟,你若要与他一战,我陪你同去。咱们尽力也就罢了。反正我武功尚未独步天下,有什么潜心修炼的地方也不坏。要是在梦境中成了个糟老头,回来见到阿朱岂不是更欢喜?”
“我们也赢不了他啊。”
萧峰微微一笑:“贤弟,你生性稳妥,非要事事有十足的把握才肯动手。其实江湖之事,大多不计生死,只求痛快。我无数次出生入死,都没多大把握,捉着一个破绽就赢了,其实对方也是一样。”
第114章 今日方知我是我
林玄礼心满意足的醒了过来。理智知道老婆说的方法对, 但心里实在是气得要死。
这些天在六哥面前根本不敢喝醉,多年没有和人亲近,看所有武功稍逊的人都是一触即碎, 疾驰回京的路上萧远山提醒了好几次注意力度, 只能在清醒时候和六哥轻柔的贴一贴。至于在自己府中,那也是京城里也不太敢喝醉放肆, 免得酒后无意伤人,或是有风言风语传出去,上达天听。自己对府上那些侍卫和内侍记得不太清楚了,见了小公主都差点认不出来是自己侄女, 何况是他们。
就到萧峰这里敢喝醉了发疯, 深深的记得他,以及清醒时也情绪失控乱发脾气。
果然情绪回归正常了, 说真的,学猴子叫并冲所有人扔泥巴这件事……应该在那六十年里作为固定项目。
萧峰歪在窗前桌边, 拿了本阿朱买的书看, 消磨时间,听他呼吸声一变,搁下笑话集回头:“贤弟,你醒了?”
林玄礼打量了一下屋里, 还好,整整齐齐的,显然没拆了他家。果然自己的酒品很好,喝多了除了撒娇就是睡觉。一翻身坐起来,刚要开口觉得嗓子微哑, 嗯?内力怎么也消耗了一些?揉揉头:“大哥,我喝醉之后干什么了?”
萧峰大笑:“哈哈哈哈你把事情和我说完之后, 就去和风波恶包不同二位老兄对骂,细数他们议论编排你的话,骂了慕容复几句又夸他,他们二人与你争论,对骂到后半夜,贤弟你老怀大慰,哈哈哈哈哈哈,将这二位老兄俩引为知音。”
林玄礼用袖子捂着脸倒回床上。
“然后拉着我去城外荒郊,把大金刚掌演示了三遍,想教我。可惜愚兄没能全学会,又把你气哭了。”萧峰选择性的忽略掉他当时坐在草地上团成一团哭的很伤心,令人伤感又一头雾水。倒了杯茶,过来拉小孩起身,要不是有高深的武学修为,又在短短时间内通晓了别人苦修一世也练不会的两样武功,他简直怀疑那扫地僧把贤弟的年纪给倒退了十岁,哭的像个六七岁小孩似的:“耶律洪基怎样得罪贤弟了?你痛骂此人背信弃义,誓要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