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故人归(56)

作者:来往皆过客


蘇祿緋並不打算改變主意,“今日你去過左府,左東闌與寒鴉衛必不敢輕舉妄動。現下紺蝶正在全力掩蓋銅礦之事,掌令身手再高強,也會寡不敵衆。現在當以掌令安危為重,你明日便出發,不得有誤。”

蘇祿緋的命令不容有異,蘇何隻得叩首聽從。

蘇祿緋今日前往賢親王府後,寒鴉衛首領左東闌隨後入府交談甚久,入夜之前傳遍瞭整個鸞京各派朝臣府邸。衆人紛紛猜測著左東闌之舉背後的聖意,心思活絡之人已經嗅到風向轉變的氣息,暗自準備起來。

蘇祿緋近來食之甚少,連續幾夜淺眠,靠在軟榻上翻看醫書,精神不濟。突然隻覺心忽地跳空一瞬,手中醫書脫力掉在地上。霜兒嚇瞭一跳,連忙招呼在外值守的南午去請寶芙。蘇祿緋緩瞭片刻,擺手示意不必大驚小怪,但霜兒顯然不打算聽憑她的任性,快速拖住蘇祿緋的後頸,將人緩緩的扶著躺下,熄瞭房中大半的燭火,頗有勒令她快些休息的強勢。

得償所願

寶芙來的時候,後面還跟著言筠。他近來忙於盤點結算,自蘇祿緋的歸京便閉門謝客,無論是高門貴婦還是世傢小姐,都未能進入東海王府,替傢中與蘇祿緋結交一二。

有意打探之人便尋上瞭言筠,想從這位與賢王後人最為親近的東海王口中探聽到些機緣,好在風雨來臨之時,挑選最牢固的陣營,乘風而上,躍富貴枝頭。

“思慮過重,勞心勞神所致。”寶芙施針之後,簡短地向言筠闡述瞭蘇祿緋的病癥。

在她看來,勸不瞭便不多言,少主自己什麼都懂。她收拾好針匣,將吳老午後在左府的見聞簡短敘述瞭一遍,補充道:“另外,大長公主府有兩人喬裝今日出京,淺川堂出診的李大夫在城外十裡出遇見,認出其中一人為駙馬都尉的親兵黃秀,李大夫曾為其母治過腿疾,不會認錯人。推測兩人前去的方向應是往明州關,還請少主定奪。”

青棠無需蘇祿緋多言,立刻吩咐通知朱翼派人追查兩人的行跡。

言筠站在門口處,聽到“明州關”,笑道:“籠絡白淵,大長公主莫不是老來昏瞭頭?”

明州侯,乃老輔國公白鷹的第三子,白淵。東倭於前朝征元五年冬以兩萬水師叩明州關,海防大將王泉受東倭王女蠱惑,大開關門至東倭入境大肆燒殺搶掠,築城三十一座被毀,閔州、潭州短短數月相繼陷落,不出一年,東南領土有十一州府陷於敵手。時任白傢軍主帥的白鷹,受言三公子英及四十位武學高手、重火器馳援,六敗倭軍,阻止東倭繼續向西進犯。

收複明州關後,白鷹命三子白淵重建海防,駐守明州關。太祖登基後,封白淵為明州侯,重建東南水師。

定康五年賢王與祁魏舊戚、清黨文士的爭鬥時,老睿王幼子西川郡王赫青明致,忙於平定西南邊疆的南詔叛亂,無暇顧及京中朝局;睿親王府與賢王素來親近,又是太祖堂兄一脈;輔國公府與明州侯府作壁上觀,並沒有參與到任何一方。

言筠的幼弟言籬去歲入瞭水師,明州侯世子麾下。這個節骨眼上,大長公主府派人秘密出京往明州關,意圖拉攏明州侯,此舉耐人尋味。

“輔國公想請封長女襲爵,此次我入京,他也在等一個機會。”現今的輔國公白浪,老國公白鷹的長子,一妻兩妾,隻得四女。其弟白澗覬覦輔國公爵位已久,多次提出過繼其子與兄,承襲國公之位。

白浪不願,拖延至今也未立世子。此番若蘇祿緋複賢親王位,那白浪也有機會為其女請封。是而白氏一族,白澗無兵,隻有白淵尚有祁魏舊戚與清黨文士結交的價值。

“白淵此人,叔父查過,為人耿直,無心爭權奪勢,當初遠赴明州關,也是因與兩位兄長意見不合。雖然他年事已高,但其子白崢承襲其父志,一心撲在水師與海防上。言籬喜好建造,對船造頗有心得,不然叔父不會放心言籬入其麾下。”言筠沉吟,“不過人心異變,白氏,我們還需早做打算。”

蘇祿緋點頭,“次兄入水師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吧?”

言筠點頭,“隻是扮作明州侯世子的好友,做瞭軍師。但沒有特別隱藏身份,事先也征求瞭陛下的同意。有心之人稍微一查便可知。你的意思是,要借此事引蛇出洞?”

“太祖看中明州侯的是他與輔國公府的割席,當今帝王也一樣。若明州侯府卷入祁魏一黨,那是自尋死路。先按兵不動,若是他們想不開,我們屆時趁機大作文章。當年他們強加給母親的,不過是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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