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故人归(136)
作者:来往皆过客
蘇祿緋握住禮王妃的手,微微坐起瞭身體,禮王妃忙扶住她,蘇祿緋順勢抱住瞭她輕聲說道:“不是舅母的錯,莫要憂心,都沒事瞭。”禮王妃將她抱在懷裡,輕輕地拍撫她,直到蘇祿緋漸漸睡去,才將她重新放回床榻,輕手輕腳地出瞭彥山堂。
堂外拂柳綠蔭下,禮王妃見到瞭江楓舟,被昭寧公主盛贊有謙謙君子之姿,溫潤如玉的江氏大公子。她不動聲色地看瞭他拄著的手杖,問道:“可查出幕後主使?”
“還未曾。”
“若有用得到禮王府的地方,江公子隻管登門。”
“多謝王妃娘娘,娘娘保重。”
險些成為謀害親族的階下囚,以禮王妃的性格,此事不會咽下這口惡氣,善罷甘休。江楓舟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吩咐康平催促朱翼:“五日內我要一個確切的消息。”
蘇祿緋徹底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命人將長鳶從地牢中提瞭出來。
“還有一口氣,能不能恢複如初我不敢保證。”寶芙看她皺著眉頭將湯藥一飲而盡後,快速往她嘴裡塞瞭一顆松子糖。
蘇祿緋含著糖,仰靠在床榻上平複湯藥的苦澀,聽到寶芙說起長鳶,惋惜道:“累他受瞭一場無妄之災。”
“也不無妄,但凡他再多看那麼一眼,你也不必在鬼門關前走這一遭。掌令大人也算是手下留情瞭。”若非顧及到蘇祿緋對身邊人的維護,長鳶早就剩一副皮囊瞭。
蘇祿緋得知陳韶送藥的事情之後,借此直接上表定康帝,為信州侯之子請封襲爵,言明信州侯為國為民捐軀後,其子頗有乃父仁善之風,可堪重任,必能愛護信州百姓。
定康帝意外蘇祿緋竟為信州侯府出頭,自她襲爵入朝以來,向來都不曾主動舉薦過誰或據理力爭過,如此上表直言,還是第一次。不過他也隨即釋然,此番陳韶送藥,也算是雪中送炭,蘇祿緋承他的情,情理之中。
定康帝詢問太子和西川王世子冉逄陳韶其人如何,寒鴉衛也對他的過往進行瞭調查,考核下來確合聖意,遂在其離京前,正式下發瞭信州侯之子陳韶襲爵詔書。
此詔一出,最先坐不住的,是涼州侯。
他怒氣沖沖地來到賢親王府,嚷著要見蘇祿緋。青棠看著他絲毫不顧禮儀身份,在大庭廣衆之下高升叫喊,引得圍觀駐足的百姓越來越多,顧忌若在王府大門口動手恐會有禦史彈劾賢王苛待生父,便入內請示。
秦淺笙提劍就要出去與涼州侯理論,赤緹攔住瞭他,“畢竟……鬧起來,阿緋面上不好看,我去。”
秦淺笙氣結,嫻真此生唯一犯的糊塗,就是被李夜白的美色和花言巧語所迷惑。當初他也真不應該心軟,早該瞭結掉這個禍害,何至於至今還讓蘇祿緋受這個委屈。
青棠奉命將李夜白迎入王府正廳,在這他見到瞭上首端坐的高大男人,眼窩深邃,鼻梁高挺,麥色的面容頜下留有一處刀疤,氣勢之淩盛,李夜白不敢與之對視,卻在見到他的一瞬便知,這就是與先賢王嫻真三書六禮,被寫在皇室玉牒上的,賢王之父,那個異族蠻子。
幕後主使
他更加憤恨,他才是阿緋的生父,十多年來這個蠻子霸占著阿緋父親的位置,將她教得不仁不義。如今不僅不幫著她同父的弟弟爭取爵位,卻幫扶無關緊要之人,何其不孝!
赤緹對上李夜白充滿不忿的神情,淡然開口:“涼州侯到此,所為何事?”
涼州侯怒從心頭起,梗著脖子斥道:“本侯要見的是賢王,爾是何人,如此無禮,竟見公侯不跪!”
赤緹不理會他強裝的盛氣淩人,“賢王有恙,侯爺若無急事,還請他日再行造訪。”說完便要送客。
“什麼有恙,她有空給那什麼信州侯之子請封,對自己的弟弟不聞不問……”
李夜白大放厥詞,還沒說完就被赤緹回身一把揪住瞭脖領,咽喉之處傳來被扼制住的窒息感。
赤緹向來隻對蘇祿緋有耐心,能一劍解決的事情,他從不會多費口舌。若不是顧念著殺瞭李夜白對蘇祿緋的名聲不好,赤緹不會留他蹦躂到現在。
李夜白憋漲得滿臉通紅,隻聽他在耳邊輕輕說道:“我勸你莫要糾纏阿緋,她被害得心疾複發之時你從沒有探望疼惜過她,現在跑來沾親帶故。我最後說一次,她是我的女兒,與你無關。”
隨即赤緹松開揪緊扼住李夜白咽喉的手,平撫瞭一下他褶皺的衣領,“馬上滾回你的涼州去,不然,就等著給你那兩個兒子收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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