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故人归(125)

作者:来往皆过客


她放下羹匙,眼睛看著砂鍋中熱氣騰騰的丸子,對江楓舟說道:“我想吃這個。”

江楓舟夾著芥蘭菜心的手一頓,看著蘇祿緋晃瞭晃還很紅腫的左手,一副你喂我的理所當然。他慢條斯理放下筷著,眼神瞄過她完好的右手,說道:“殿下慣用的右手沒傷。”

蘇祿緋向後一靠,眼神在那丸子上又點瞭一下,你不喂,這飯我不吃。

江楓舟破功,將她看中的那個丸子撈起放到她碗中,散瞭散熱氣,用筷著從中間夾開,將半個肉丸遞到蘇祿緋嘴邊。蘇祿緋笑言彎彎探身將丸子吃掉,“好吃。”

江楓舟撇瞭她一眼,又夾瞭一塊豆腐,蘇祿緋前傾靠近瞭他,盯著盤中豆腐熱氣散盡。就這樣,席間二人沒說一句話。末瞭,江楓舟看著她又喝瞭小半碗熱湯,才說瞭句,“下回不許再如此莽撞。”

蘇祿緋右手拖著頭,手肘杵在軟榻案幾上,應承點頭道:“保證。”

江楓舟托起她的左手,仔細那深紅的傷處,寶芙說過,若要是起瞭水泡便是傷情加重,要及時召喚她,不然會引起其他病癥,江楓舟非常在意。

蘇祿緋任他查看,翻看著喬渲新送來的兩封奏報,“高相和長公主府分別派人親近陳韶?”陳韶入瞭太子的眼,世傢各派肯定多有巴結籠絡,隻是這兩傢的親近,這倒是蘇祿緋始料未及。陳韶自然從永樂縣主處得知瞭其父的意外身亡,必與高傢和長公主一派有關,難道……

“兩種可能,高相與祁魏黨臣不是謀害信州侯的真兇,或者即便是,他們不在乎,對陳韶有利可圖,便伺機拉攏,隻要予以高官厚祿,甚至許以封王拜相,就沒有平息不瞭的舊仇。”

還真是,契合清黨與祁魏一派慣來的恬不知恥。

“陳韶是何態度?”蘇祿緋問。

“順其自然,他接近他們,是想查出當年真兇。”

蘇祿緋不贊同道:“陳韶如何玩得過這些老狐貍,搞不好一頭栽倒設好的泥潭陷阱中去,賠瞭夫人又折兵。”

江楓舟把下面一封奏報抽出展開,“高相與大長公主府起瞭嫌隙。”

“因為三皇子?”蘇祿緋沒有看奏報的內容,眼眸中閃過一抹笑意。

“正是,”江楓舟見她已經猜到,便將奏報合上,說道:“高正修不同意祁魏一黨扶持三皇子。”

“祁魏一黨不扶持三皇子,也不會去支持太子。對於高正修和清黨,太子的老師都是大儒,皇後出自瑯琊王氏,正妃出自河東裴氏,皆是清黨重臣。

而太子本身與太祖和聖上不同,他維護世傢大族的利益,對聯姻也不抵觸,在朝堂之上更看重文臣,無疑是給瞭世傢複起重新把持朝政的可能。清黨和祁魏,勢必要分道揚鑣。能聯盟這麼多年,已經是極限瞭。”

“可他們小瞧太子瞭。太子的重文,隻是需要他們修養民生。當下戰事已平,朝中又有瞭你重掌北境,有睿王府坐鎮西北邊陲,東北境還多瞭鎮國公。南疆西川王世子是太子的堂兄,我相信不久輔國公若想為其女請封,太子想必也會應允以示拉攏。清黨忘瞭裴氏其實是武將出身,太子妃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兒,清黨和祁魏舊戚其實還未曾從太子那討得到半點好處。顧傢和宋瑜教出來的君王,三皇子雖是顧氏女所生,卻不能與之比擬。”

成人之美

蘇祿緋對今日發生的變故,還是心存疑惑。她隱隱察覺,有人想要將瞳山捅到明處,引起定康帝和太子的猜忌。

以瞳山的本事,顛覆皇朝也不無可能,這正犯瞭帝王最忌諱之處。

“霜兒,傳黎周。”她要再聽聽黎周對經過的敘述,看看是否有她遺漏的可疑之人。

霜兒聽得蘇祿緋的吩咐推門而入,卻支支吾吾。蘇祿緋眼眸一瞇,似乎已經猜到瞭霜兒不知從何說起之事。

江楓舟瞭然,“看來,是在豐渡那。”

蘇祿緋是自己將那杯熱茶杯盞拋出去後受傷的,她把當值侍衛會因少主受傷而受罰這事給忘瞭。

少主受傷,按瞳山律,黎周和當值侍衛都要主動去玄翼請罰,不然會被事後追究會遭重責。豐渡本不想介入少主身邊人的懲戒,隻是少主傷情不淺,掌令知道瞭必要大怒。

若玄翼按律罰過,當不會再行追究,引得衆人遭殃,便將黎周和當值六人罰瞭笞掌五十記。縱使玄翼行刑時有心手下留情,黎周等人的掌心仍然高高腫起,滲出屢屢血絲。

“玄主,殿下傳召。”剛寫完玄翼刑志,有下屬來稟。豐渡握著羊毫管筆的手一抖,心下嘆息,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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