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故人归(121)

作者:来往皆过客


本朝因著宣德皇後,對女子的禮教束縛不似前朝,入朝為官已不罕見。隻是擅查案的名門貴女,敢在太常寺與署丞辯駁一二,也不多見。以後禮王府有這麼一位專治吊兒郎當的克星,那可要熱鬧多瞭。

太子與太子妃留瞭蘇祿緋和江楓舟用晚膳,太子又與蘇祿緋單獨商議瞭阿不都新可汗進京朝貢的事宜,在宮門落鑰時蘇祿緋和江楓舟才出瞭嘉明門。

江楓舟疲憊地靠在軟枕上,雙膝和腳踝之處都有些腫脹,胸腹也有些悶痛。蘇祿緋剛想在一鼎白玉鏤雕小香爐裡燃上沉香,江楓舟覆住瞭她的手,“不必。一會就回府瞭。”

他知道蘇祿緋不喜香,哪怕是納氣平喘的沉香,他也不想刻意地讓她為他改變什麼。

蘇祿緋重新調整瞭藥浴的方子,康平去寶芙那抓藥的空隙,她問道:“太子有沒有為難你?”

江楓舟活動著僵直的手腕,聞言笑道:“寬心,太子今日召見我,隻是勸我入仕,別無他意。”

蘇祿緋冷哼一聲:“他倒是會使喚人。”隨後她略帶猶豫地問道:“那,你想入仕嗎?”

江楓舟一怔,定定地看瞭她一眼,隨即撐著榻上的小桌站起身,身影覆瞭一片陰翳,他低沉的嗓音在蘇祿緋頭頂上方響起:“我不覺得自己被困於這一方小院,我也不覺得此生不入仕是受身貌所困。我確實隻是胸無大志,隻想安於此室,我很滿足。阿緋,看著我,”對上他溫潤沉靜的眸光,蘇祿緋聽他說道:“這是我的選擇,我深思熟慮之後的選擇。你無需掛懷,更無須愧疚。”

北境助力

蘇祿緋墊腳將他擁入懷中,頭埋在後頸之處,他身上的辛涼幽香中還有隱隱川穹溫苦之氣,她很難過。

江楓舟輕輕拍撫著她的背,見康平的身影在門外晃動,他攔腰將她抱起放在瞭黃花梨木椅上,用隴西的口音打趣道:“你看,恁壯得很!”

見她笑出瞭聲,江楓舟才招手讓康平進來,將堆放在桌案上的一小摞奏報塞到她懷裡,“好瞭我的少主大人,今日沒來得及整理的朱翼奏報,就有勞瞭。”

蘇祿緋抱著那摞奏報,欣然點頭隨即起身出瞭林照堂,隻是經過康平身側的時候,她駐足的一瞬,康平恭謹的背脊隨著少主腳步的停頓又下彎瞭幾分。

西川郡王世子冉逄和信州侯之子陳韶先阿不都部可汗一步入京,陳韶拿著姑父黃持越的手書去瞭京郊許府拜謁。同為九方甲字營出身,許京與黃持越已經有十七八年未見。

定康四年先賢王解散甲字營時,黃持越南下跟隨西川郡王平定南詔,而身為甲字營統領的許京,辭官回鄉。後來賢王失蹤,許京尋遍瞭主公可能去到的所有地方,最終在隴陽楚栗的府邸,見到瞭年僅七歲的少主蘇祿緋。

當時嫻真留下瞭三封書信,一封與遼西郡主,一封與梁丘良將軍,最後一封,便是交由楚栗,以備將來九方舊部重整之時。

少主想要拉攏西川勢力,對峙祁魏舊戚與鄭國公,同時意圖將大乾藩王從先前簡單的各據一方到合縱連橫,定康帝曾想利用蘇祿緋制衡睿親王府和遼西郡主府,那麼她也可以利用與西川郡王、白氏的聯合,來制衡太子。

信州地處西南、華南和中原腹地交界,祁魏和乾帝都想換掉信州陳氏占據此處,陳尋之子承襲爵位,複起不易。

不過若是陳韶主動投誠太子,也不是一點機會沒有。江楓舟已經為他鋪墊瞭很多,這次阿不都部進京納貢,定康帝也將借著千秋宴,召集瞭諸多世傢子弟進京,在宛南行宮和圍苑將有多場馬球和宴會。

五月十七,殿試放榜,鐘三郎中二甲第二,賜進士出身,是這屆考試中京中世傢子弟名次最高的,鐘夫人乃至長公主府都是一派喜氣洋洋。而瓊林宴上,鐘三郎鄭重其事地謝恩師,與顧府展現出來的親近,讓鐘傢在京中的地位水漲船高。

鐘夫人看著遞到府上的拜帖,喜笑顏開,徐久德隻到三甲第一百五十四名,她此番可謂是在長公主面前都揚眉吐氣瞭一把。鐘夫人相信在分撥各部觀政三月的吏部試後,她的三郎定能遠勝潁川甚至是其他祁魏舊戚世傢的兒郎。

蘇祿緋看著進士及第的名錄,聽顧常毅說道:“三等共錄進士三百七十五人,其中北境子弟六十三人,一甲無,二甲十四人,三甲四十九人。”

北境世傢除瞭隴州和晉州世傢,其餘皆可稱為新貴,靠連年征戰的軍功發傢,較京畿、江南等地的世傢傢底,差得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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