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故人归(119)
作者:来往皆过客
“當下還沒有合適的時機。興許能借迦上可汗讓信州侯之子引得定康帝的註意。寶芙有說那異香可辨是何來源?”
“應為祁魏皇室秘藥,隻能分辨出自嶺南和滇南的香料氣息,肉豆蔻的香氣最為明顯,想要複配,目前掌握的還太少。隻是肉豆蔻過量,易致精神恍惚,産生幻覺或受人操控。”
“之前阿兄說過世傢貴女喜研習制香,讓我特別小心宴會中的熏香,我沒有當回事。看來是我輕視瞭她們的本事。”
“既然這香已經引起瞭寒鴉衛的註意,那他們便不會再用。阿不都可汗和西川郡王世子都要入京瞭,我們需當心他們有其他後手。”
江楓舟總覺得這次隻是一個試探,雖然被昭寧公主的貓攪瞭局,但大長公主府不會善罷甘休。
明目張膽
李氏毫無誠意的求和,所以蘇祿緋沒有停下對涼州商號的收割。
朝堂之上占不瞭上峰,佑安長公主又將心思用在蘇祿緋的婚事上。定康帝對蘇祿緋的婚事也糾結萬分,一方面他希望蘇祿緋與任何世傢豪族無往來,做一個重兵在握隻為帝王調遣的孤臣;另一方面他也想利用蘇祿緋的親事,將她牢牢掌控。
思來想去,卻無合適人選。
太子聽聞睿王妃的子侄在賢親王府做幕僚,便讓寒鴉衛調查瞭這位江公子。隴州世傢中,江氏一族不比涼州李氏的飛揚跋扈,但實力毫不遜色,扼守河西要道百年,底蘊自是非常深厚。
隻是對於這位江大公子,著實可惜。本是正統的繼承人,學識品行周正,卻因為十一歲那年被仇傢擄走淩虐致殘,被救回後一直在西平休養,看來便是由此和蘇祿緋熟識。
蘇祿緋對太子突然召見江楓舟有些芥蒂,她想知道寒鴉衛都調查出瞭江楓舟的哪些經歷,左東闌卻借機問道:“殿下若能告訴卑職您與雲外雪的關系,卑職也可將寒鴉衛報於太子有關江公子的一切盡數奉上。”
蘇祿緋笑瞭,不是那種冷笑或是輕笑,而是好似真的聽到瞭什麼有趣的事情,發自內心的笑瞭起來,左東闌不明所以,隻聽笑過之後蘇祿緋眼角眸光中帶著一絲寒意,淡淡說道:“左大人對我,還真是有諸多誤解呢。”
說完她轉身離去,身資優雅端莊,在尋常世傢貴女的綽約中透著一股隱隱的盛氣淩人。左東闌看著她和她身邊的一隊扈從,思緒如泉湧翻滾心頭。他一時摸不清蘇祿緋是在意江公子,還是視他為棋子馬前卒。
林照堂內,蘇祿緋目不轉睛地立在屏風前,盯著那人影幢幢。
屏風後康平在服侍江楓舟穿戴周正,覲見太子的衣物飾品不可太過素氣隨意,因而穿戴起來還有些繁瑣。屋內因著蘇祿緋的一言不發氣氛凝滯到頂點,康平額頭冒汗,心中緊張,手指也開始有些不利索,珠石帶環的卡扣怎麼也合不上。
蘇祿緋手裡拄著他的手杖,重重叩在青石板地上,發出瞭沉悶的一聲“咚”,在屏風外蘇祿緋身側的豐致心裡也跟著咯噔跳空,兩股戰戰,有些腿軟。
江楓舟無奈地笑道:“就快好瞭。”他接過康平手裡的腰帶自己扣好,然後走出屏風,蘇祿緋立刻將手杖遞瞭上去。江楓舟右手接過,左手卻扶著她坐回瞭窗前軟榻。
“我可以去回絕太子的召見。”蘇祿緋見他今日狀態尚好,翩翩公子玉樹臨風之姿,並無病弱之態,心稍稍安放瞭些。
她知他不願衆人憐憫的審視,這些年無論多苦的藥,多痛的針灸,他都堅持下來瞭,甚至隻要狀態尚可,便不會使用手杖或讓他人攙扶。近日卻是有舊疾複發之兆,腿腳不甚利落,所以無奈用起瞭手杖。
太子召他,多半又要揭開當年的傷疤以滿足其好奇之心,尋找弱點以達到掌控的目的,蘇祿緋厭煩這種她不能保護江楓舟免受世俗指指點點的無力之感。
江楓舟用手輕輕撫平瞭她緊皺的眉間,笑道:“你現在呀,看起來就像一隻護崽的母雁。我呢,想去要見見太子,知己知彼的道理你懂。所以殿下還請寬心,我沒有那麼脆弱的。”
蘇祿緋扣住他的手,半晌沒有說話。
嘉明門外,東宮少詹事柴匡,奉太子之命在此親迎江大公子,沒想到卻等來瞭賢親王府車駕。他大驚,待馬車停穩,他迎上前去,首先走下一名侍從,隨後一位身著靛青寶相紋雲錦,腰銜透雕白玉與繡花香囊的青年公子被攙扶下車,見到他手中玉杖後,柴匡微微向後一步,躬身行禮,“下官太子詹事府少詹事柴匡,在此恭迎江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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