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故人归(118)

作者:来往皆过客

“沒什麼”,蘇祿緋擺手制止瞭喬渲的絮叨,對著江楓舟說道:“鸞京氣候幹燥,寶芙也中不瞭什麼名貴藥材,我就是隨意看看。對瞭,阿吱的情況怎麼樣瞭。”

喬渲回道:“回殿下,還很虛弱,食飲都比較少,醫師回報還需每日施針兩次。”

蘇祿緋嘆瞭口氣,那滾地錦是昭寧的心尖寶貝,它若不好起來,昭寧這及笄禮上都不會見笑顏,“還有六日便是公主的及笄禮,讓他們再想想其他辦法,盡快讓它好起來。”

昆侖商號對李氏産業的打擊報複在昭寧公主出降前夕全面開始,韓褚還送來來一份涼州米商在遼陽囤積居奇、行賄地方官員的賬目。大理寺和刑部在寒鴉衛的協查下,對涼州和遼陽徹查瞭一番,涼州商號的鋪子關停瞭十餘傢。

阿吱雖然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但不及以往活潑,總是趴在窗邊睡覺,有點風吹草動,便俯身快步縮回簾幔之後。昭寧輕輕安撫著杯弓蛇影的阿吱,聽聞李鷺被涼州侯強行扭送上瞭回涼州的馬車,嘆氣一聲,“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蘇祿緋將兩張畫像放在她面前,笑道:“惡人自有天收。與其惦念她,不如看看,我的添妝禮合不合公主的眼?”

昭寧雙眼一亮,“是……”

蘇祿緋點頭笑道:“是,出降之日,他們二人會交由公主府侍衛統領安排,這是身契,隴陽軍屬的孤兒,還望公主善待。”

昭寧上前抱住瞭蘇祿緋,“謝謝阿姊。”

蘇祿緋回抱住瞭昭寧,輕輕撫著她的後背,“願公主順遂幸福。”

昭寧公主的出降富麗盛大,鸞京熱鬧非凡。禮成後,九九禮及筵宴被京中百姓津津樂道,直到第九日公主歸寧,即將踏上前往遼西的路程,皇宮內外在熱鬧中平添一份傷感。

這一別,不知再見何年。皇後為昭寧的長大欣慰,也為女兒日後的生活擔憂。雖說皇傢無情,但昭寧自小並沒有經歷太多的勾心鬥角,昭寧不舍離開父皇母後還有太子皇兄,心情非常低落。

韓褚在寬大的衣袖之下與昭寧的手交疊,希望以此能給昭寧安心。他愛護她,不僅僅因為這是皇帝的女兒,這是他的妻子,也將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責任。

這場婚姻始於帝王籠絡藩鎮重臣,二人一見傾心實屬難得。韓褚想用心維護這份難得,他要試著去做父親曾經說過的,父愛則母靜,母靜則子安,子安則傢和,傢和萬事興。

五月初五,初夏在連日綿綿陰雨中姍然而至。一早鸞京城外,送別瞭昭寧公主與韓褚歸往遼西的隊伍,蘇祿緋得報,阿不都部新可汗已從草原出發,即將從隴陽入關。楚栗將迦上可汗暗中配合的軍馬和其他軍需交易的實際賬目,快馬加鞭送入瞭鸞京,涼州商號在西北境的鋪子又關瞭六傢。

涼州侯還未離京,一封老涼侯給新賢王的信,入夜前送到瞭滿餘軒。桐樹下的菜苗茁壯成長,和王府園林格格不入。康平提著木桶,江楓舟舀瞭一勺清水,依次澆灌著。

近來天氣熱得很快,蕪菁有些蔫黃。隻聽蘇祿緋豁然推開瞭滿餘軒的窗子,立在窗前深深吸瞭一口氣,面色鐵青。江楓舟不明所以,拿過手杖,慢慢走進瞭屋內。

“何事生氣?”江楓舟接過喬渲手中的甜瓜,放在她面前。

蘇祿緋將老涼侯的書信遞給江楓舟,冷笑道:“他倒是威武不能屈。”

老涼侯信中先是對李鷺的言行痛斥瞭一番,提出會將她送入傢廟修行以示懲戒;又承認瞭涼州李氏對她母親和她的虧欠,想蘇祿緋念及往日露水情緣請她高擡貴手,放李氏一條生路。

言語之懇切卑微,聽者落淚,聞者傷心,卻絕口不提補償。李氏沒有絲毫反省與悔意,字裡行間皆是若她不識擡舉,就宣告天下她是六親不認的惡人。

“若鄭國公或是大長公主出手相助,李氏還真有破釜沉舟的底氣。”江楓舟將老涼侯的信擱回桌上,上前將窗子開得更大瞭些。

初夏的風已無微涼之感,蘇祿緋不喜歡夏天,但江楓舟的一身舊傷,唯有夏日不會頻頻複發。所以這夏天,來得是時候,也不是時候。

她把杯盞中的冷茶一飲而盡,江楓舟來不及阻止,不贊同地皺眉,她無所謂地笑道:“我倒是想看看,李氏破釜沉舟會是什麼樣。”

“西川郡王世子和信州侯之子因為金沙洲山火耽擱瞭行程,看來要和阿不都新可汗一同進京瞭。涼州侯還賴著不走,如果你要為信州侯之子請封,他也勢必會像狗皮膏藥一樣黏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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