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梅歌(204)

作者:紫月糕


奚九酒冷笑:“你說我殺人,敢問我殺瞭誰?”

“掩翠庵女尼,蓮花!”

神兵天降

“掩翠庵女尼,蓮花!”

那個被刻意遺忘的名字猝不及防砸在眼前,砸得奚九酒眼冒金星,幻影重重。

一時是年幼的妹妹辛苦讀書的身影,一時又是蓮花死不瞑目的模樣,素來口齒伶俐反應敏捷的奚九酒一時間竟然想不起來分辯。

藍臬素來知曉奚九酒長於口舌,見她許久未曾反應,心中不由得驚奇,莫不是蓮花之死當真有什麼蹊蹺不成?

李崧徇私包庇她瞭?

可蓮花殺人越獄都是真的啊!

趁著藍臬未曾反應,攢竹上前一步扶住奚九酒,遮掩她的搖搖欲墜。

事已至此,攢竹早就看穿嶺南世傢打得什麼主意!

他們見奚九酒衆望所歸,暗殺屢次被擋瞭回來,那就改為誣陷瞭,強推藍臬出頭,要以殺人罪判罰。

世傢派人刺殺終究是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事,州府百姓保護奚九酒見義勇為乃是名正言順。

可以官府論罪拿人,再要阻攔便是沖擊刑獄,失瞭這個名正言順,百姓們便是再支持再擁護奚九酒又能做什麼呢?

難道還能劫囚嗎?

而且他們居然這麼巧,挑中瞭蓮花做說辭!

攢竹相信他們不知道蓮花便是劉憐花,是奚九酒失散多年的親妹妹,不知道這是奚九酒的弱點所在,可他們提起蓮花卻誤打誤撞擊中奚九酒心中軟肋,奚九酒心神大慟,一時不能自已,難以為自己分辯!

攢竹心念電轉,要尋個主意,他們既然拿官府壓人,最好也是唯一的辦法,便是讓官府壓回去!官大一級壓死人,藍臬個窩囊廢絕對不敢。

奚九酒一時不能言語,攢竹站出來替她分辨:“蓮花一案是前節度使薛使君親閱的案子,藍縣令莫不是在懷疑薛使君?”

藍臬打瞭個哈哈:“使君自然無錯,不過此案尚有疑點,昔日李縣尉和奚娘子過從甚密廣州皆知,中間若有疏漏,不免傷瞭薛使君清譽。”

縣官不如現管,薛默到底不再眼前,藍臬卻隻圖眼前瞭!

可廣州刺史素來由嶺南節度使兼任,廣州府中唯有廣州都督府和番禺、南海兩縣執政,中間並無州府。

如今嶺南節度使虛懸,九館又在番禺縣下轄境內,番禺縣領藍臬便是最名正言順的長官!他一旦下瞭命令,若是此時不能天降一個刺史、節度使駁回藍臬的亂命,便是能說動南海縣的縣令來也無濟於事!

“蓮花毒殺數十條人命早已證據確鑿,實乃窮兇極惡之徒,當日在獄中也陰謀策劃逃獄,攪弄出瞭好大的風雨!

九酒昔日應嶺南節度使府上秦夫人之邀前去安置,此人臨終作亂,奚九酒昔日當機立斷,搏鬥之中誤殺此寮,這是昔日嶺南節度使和番禺縣皆已蓋棺定論的無奈之舉,女醫傅寧皆可作證,如今薛使君才走瞭幾日,藍縣令便視薛使君之命若無睹嗎?”

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軟硬兼施,可是藍臬今日能來此已經是不要臉面,哪還會講道理?

咬死瞭說辭:“孰是孰非,跟我們回去自然能查個明白,若是與奚娘子無關,自會換奚娘子一個清白。”

你自千般來,我就一眼去,尚有疑竇,配合調查。

官字兩張口,官威執仗之下,若是不能殺官造反,竟然無計可施!

此時此刻,奚九酒除瞭答應順從竟然無計可施,若是暴力逃脫藍臬便更有理由誣殺她!

竟然陷入瞭絕境!

但奚九酒從恍惚回過神來,見此毫無生路之局面,竟然還面帶微笑:“好,我跟你們走。”

攢竹大急,反手攥住奚九酒胳膊不願意放手:“九酒!”

嶺南世傢早已恨奚九酒入骨,暗殺不行便用上誣陷,此番狗急跳墻,更是要拿奚九酒立威,一旦得手,怕是也不會允許她拖延,立時便有殺身之禍!

到瞭獄中遠離人煙之處,會出什麼事情還不是他們一言而決嗎?

一杯毒水,一把鋼刃都能送瞭奚九酒性命!牢獄之中死上個把證人罪犯實在正常不過,哪來清白可言!

“先前你該暫避的。”明明早已有舊交的胥吏都冒險前來提醒瞭,奚九酒都不用走很遠,換瞭衣裳往人海裡一躲,憑藍臬的威望和嶺南世傢殘餘在廣州城的勢力根本找不到她!

“我如果走瞭,你們怎麼辦?他們不會拿你們撒氣嗎?”

奚九酒留下,明槍暗箭倶在她身,可她若是走瞭,嶺南世傢那群無恥的狗東西必然把餘怒發洩在旁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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