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塔纳托斯奉上花束(23)

作者:月既白


“对你来说人多不是好借口。”梁进轻轻踹他一脚,“怎麽回事?”

牧羡慈给手肘的擦伤搽好药,眼睛度量两个人挨着的距离,拍着旁边的位置说:“你坐近点我就告诉你。”

梁进一屁股挪到牧羡慈旁边,牧羡慈神色轻蔑,“就是一群高中生,吃饱了撑的嘲笑曲南山,我就揍了一个人一拳,然后我们动手了。”

梁进神色凝重,牧羡慈挂着一身伤满不在乎,“我要是轻轻松松就把他们干倒,曲南山顶破天对我说谢谢,我要是被他们揍得浑身伤还揍跑了他们,你看我俩关系突飞猛进。”

牧羡慈沖梁进展开的笑脸挑衅之色不言而喻,梁进骂了一句“小疯子”。

“我乐意。”牧羡慈躺在沙发上,手肘撑头,“不过是挺疼的。”

他说这句话时语调上扬,嘴角的笑万年不变,要不是梁进看见他的伤,都得怀疑他是在阴阳怪气别人。

梁进脑子里突然蹿出来一个人,趴在牧羡慈旁边有些慌张地问:“那群人里是不是有个特别黑的男生?”

牧羡慈想了想:“好像有,没太在意。”他瞥向梁进,“你认识?”

梁进没回答,手指不断揪着沙发垫流苏不放,紧张地喉结滑动,“他、他们有对你说什麽吗?”

牧羡慈喉咙里滚出一声极轻的笑,几乎听不见,目光炯炯凝视梁进。

“你觉得他们会对我说什麽?”

第 12 章

“他们……他们一定告诉你了……”

梁进哆哆嗦嗦出声,肩头微微颤抖,牧羡慈双眼微眯似乎很喜欢他现在的样子。

“你说他那个病啊,他们倒是给我说了。”牧羡慈垂眸,似乎极为伤心,下一秒却扬起纤长的睫毛语调欢快,“和我又没什麽关系。”

牧羡慈措不及防的态度转变让人恼火,尤其是后半句有毫不遮掩的看热闹意味,哪怕他信誓旦旦地说要追求曲南山,脱口而出的依然是独属于牧羡慈的残忍。

梁进恼怒地看着他,拳头攥得咯吱作响,看上去很想再给他一拳。

牧羡慈慢腾腾起身,一脸的狼狈也挡不住少年的骄矜。

“你知道什麽是永远吗?知道永远到底有多长吗?”

梁进怔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直了身体,牧羡慈推开窗户眺望最后的余晖。

“永远就是——我爱一个人,我会把生死课题抛掷宇宙,战胜所有的恐惧怯懦爱他病苦怒哀的一切时刻,只要我还能抱他吻他就是永远。”

牧羡慈的眼皮红了,吸了吸鼻子升起更高的声调,语气坚定。

“如果他离我而去,从我等待他的第一秒到我遗忘他伊始就是永远的尽头。”

牧羡慈侃侃而谈他的爱情理论,来自灵魂的颤栗让梁进差点失声:“没人会把爱情看得这麽重要。”

“我会。”一站一坐本来就是不对等的高度,仰起下巴微阖眼皮的姿态让牧羡慈看起来更加高高在上,“去他的艾滋癌症,只要我爱他,就算让我和他一起死我也愿意。”

牧羡慈一直都是决绝而勇敢的挑战者,就像大海的海浪一往无前,梁进羡慕他却只能当盛夏沉闷缓迟的热风。

今天实在是太热了,梁进捂着胸口粗声喘气,空调明明已经开到了最低,可他怎麽还是那麽热。

梁进枕着潮湿的枕头,床单也被汗浸湿了,他迷迷糊糊地想起来换上一套新的,眼皮实在沉重,胳膊无论试过多少遍都擡不起来。

好像有一个人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把他抱在怀里喂他吃了什麽东西,应该是胶囊吧。

那个人是谁呢,梁进觉得是他再也见不到的那个朋友。

“你先不要走。”梁进抓住那个人的手腕,“我很快就醒,你等等我,我只睡一会儿……”

好像又有人来了,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麽,梁进觉得吵。

但他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梁进做了乱七八糟的梦,有他小时候跟在梁檀和戚成翡身后跑的,也有他抱着他养死的小兔子哭的。

等学校碧绿的湖水归于平静,梁进也醒了。

晃眼的晨光透窗而过,身上的被子比他原来盖的薄被厚些,床单枕套也换了新的,梁进哑声:“姐姐?”

在客厅追剧的梁檀坐到梁进床边,松了口气:“你可算醒了。”

梁进嗓子又干又哑,忍着小刀割肉一样的疼问:“我生病了吗?”

“连自己有没有发烧都不知道啊。”梁檀嗔怪,“我先给你喂了一颗退烧药,又让蔡叔叔大半夜跑过来一趟。”

蔡叔叔是他们家请的私人医生,连梁檀小时候扮骑士的照片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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