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塔纳托斯奉上花束(59)
作者:月既白
梁进坐在办公椅上,沖易翘楚笑了下,易翘楚也笑着感叹:“真是缘分啊,梁总监。”
梁进不置可否,易翘楚感慨完这一句就开始了工作,丝毫没有叙旧的打算。
下班后,梁进叫住了收拾东西的易翘楚,吞吞吐吐道:“这些年你有没有……”
易翘楚奇怪道:“有没有什麽?”
“算了,没什麽。”梁进摇头,拿起车钥匙,“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易翘楚谢绝,“我要去约会。”
28岁的梁进突然发现曲南山正在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他和易翘楚从来没提过一次这个名字,他怕从她的嘴里听见任何噩耗。
易翘楚约会的当晚,牧羡慈和梁进在朋友开的酒吧喝酒。
梁进喝得酩酊大醉,嘴里嘟囔着一个名字,牧羡慈觉得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来那是谁。
他凑上去问:“他是谁啊?”
他是谁?他当然是我的……
“早忘了。”梁进清醒了些许,无所谓地耸肩,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那一晚,梁进整夜都没再说话。
梁进和曲南山因梁檀和黄梅英分开,但黄梅英不会回来了,而梁进和梁檀心里都被扎下了一根叫“曲南山”的刺。
他们失去了爱情,连亲情也没挽回来。
梁进忘记了曲南山的面容,他的声音在回忆里越来越模糊,只有记忆里的伤痛在轻微告诉他,“你喜欢过一个人”。
不,不是喜欢,是真真切切爱过一个人,爱到即使是现在也不能和第二个人在一起。
梁进的发作性睡病被控制得很好,也不怎麽做梦了,但是某一平常的夜晚,他做了一场盛夏的梦。
他回到十八岁,和梁檀暂时住在名叫“胭霞村”的村子,他在梦里和姐姐没有争执。
他见到了黄梅英和曲胜刚在石榴树下坐着,王大爷又在打听村里的八卦,穿着校服的少年们挤在卖早餐的老板娘摊前,成绩优异的易翘楚举着录取通知书跑回家……
他梦到了胭霞村的许多人,唯独,没有看见曲南山。
世界上的爱有千万种,可是没有一种能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