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塔纳托斯奉上花束(22)
作者:月既白
牧羡慈慢慢仰起头,对梁进露出挑衅的神态,“可你已经欺负他了呀。”
牧羡慈说得温柔,眼睫之下泛起漂亮的涟漪,“这话应该我说才对,梁进,别再欺负他了。”
梁进攥紧拳头,满脸的愤怒,眼里的怒火几近喷发。
很生气。
梁进只有这一个想法。
“你根本不了解他!他……”沖动的话几欲脱口而出被理智生拉回来,梁进气血上涌,满心酸涩,怜悯与怯懦纠在胸腔挣扎。
牧羡慈戴着势在必得的笑面,漂亮的脸蛋上的表情是与之相反的淩厉。
“梁进,你要是喜欢他就和我公平竞争,不喜欢就退到一边,这麽明显的道理你就算是陪你姐姐看偶像剧也该懂。”
牧羡慈不遗余力的嘲笑无疑激怒了梁进的自尊,一向自认处处不如牧羡慈的梁进这次很想扬起旌旗向他宣战。
尊严让梁进勇敢,骄傲让梁进怯懦,他沉沉呼吸努力压下伴随胸腔起伏将要爆发的沖动,背过身硬邦邦丢下一句“随你。”
梁进的房门发出重重的响动,牧羡慈小声嘲笑了句“幼稚鬼。”
发生了这段插曲梁进和牧羡慈自然不会继续挤在一间房间,牧羡慈以“床太挤”的理由上楼请梁檀为他腾出一间卧室。
梁檀什麽也没说,和牧羡慈一起收拾了梁进房间旁边的卧室。牧羡慈直言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梁檀弯腰理平床单的褶皱。
“两个人快些。”梁檀这麽说。
牧羡慈猜测梁檀是还有话要说,而且话题一定会和梁进有关系,他用的拙劣理由根本骗不过梁檀。
何况梁檀一定看出了他俩在闹别扭,只有梁进这个傻小子才会相信能用“撞到床头柜”如此敷衍的理由骗过别人。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梁檀套完被套。
牧羡慈从柜门后擡头,手里捏着行李箱里的短袖,怔道:“你不问什麽吗?”
梁檀耸肩:“有什麽可问的。”
她拍了拍牧羡慈的肩膀,只交代了一句“好好休息”就走了。
只留下牧羡慈一个人在原地拎着衣服发呆。
……
牧羡慈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在梁进的记忆里,只要是他说出口的事他都会高效率高质量完成。
虽然梁进很不喜欢把和人挂鈎的事以死物比较,但牧羡慈在追求曲南山这件事上显然是把它当做一次期末複习前的準备、一场谈判前资料的收集。
梁进站在街道尽头,他很不喜欢胭霞村的街道,他在尽头往前眺望,永也望不到尽头似的。
向外延伸的街道有两个小人走过来,随着距离的拉近不断变大的身体让梁进确信路是能走完的,从身边出走的人总会有归来的时刻。
梁进站在夕阳的尽头,绵延的火烧云燃烧的火光映红了万里景致,他眼里相扶的牧羡慈和曲南山也是从火浪中走来一样红。
梁进眼睛一痛,脸色不虞地看着浑身是伤的牧羡慈和除了被汗水打湿前额头发外完好无损的曲南山。
曲南山一手搀着牧羡慈的胳膊,另一只手穿过后背揽上他的肩膀小心翼翼扶着他走到家门口,手指挂着装了半束芹菜的红塑料袋。
梁进脸色不虞,目光在夏日的傍晚像浸在极寒的冰水。
曲南山忧心忡忡的眼神就没离开过牧羡慈,要不是梁进的目光太犀利,只怕两个人都不会注意他。
“对不起,”曲南山以为梁进是在为牧羡慈的受伤而生气,心里的愧疚更甚,“是我连累了他。”
梁进捏了捏嗓子清咳,正打算端起手臂扬起下巴说一句“你知道对不起还不离他远点”,牧羡慈插话打断了他拿腔作调的姿态。
“没关系,都是小伤而已。”
梁进:“……”
“你快回家吧黄奶奶还等着你把菜带回去。”牧羡慈顶着脸上参差的青紫笑了笑,一点也不好看。
果然提起黄梅英曲南山的眼神就肉眼可见的柔和,“你记得上药。”
牧羡慈笑着沖他比了个OK的手势。
梁进翻了个白眼丢下牧羡慈自己回去。
牧羡慈和曲南山的关系和折线图上本来平坦的一条横线突然斜上一样,之前曲南山还对牧羡慈爱理不理的,这次明显成了朋友。
梁进坐在沙发上冷眼瞧着牧羡慈对镜给自己擦药,冷笑:“你还真是下血本。”
牧羡慈掀起眼皮,疑惑道:“你在说什麽?”
梁进多了解牧羡慈呀,他笑一下梁进就能猜出他在憋什麽坏,他表现的越疑惑梁进就越生气。
“别告诉我你学了那麽多年的散打都喂狗了。”
牧羡慈继续上药,淡声:“他们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