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夏战役(77)
谭吕婷朝他的后背冷不丁拍了一巴掌,“能不能盼着点付嘉言好,别哭丧一样。”
她是断掌,手重得很,冯睿说:“呸呸呸,你才是,我就是抒发一下想念他的心情,好吗?”
陈毓颖问:“这几天,你也没跟他联系吗?”
“给他发消息了,问了一大堆,就回了个‘没事,勿牵挂’。卧槽,更牵挂了好吗?!他哪是这么说话的人?”
陈毓颖又问:“你知道他家在哪儿吗?”
“离柴诗茜家不远吧,具体位置我也不太清楚。你是想去找他?”
“我哪好去啊,要去也是你去。”
冯睿摇头,“我不去。”
陈毓颖皱眉,“你不是说,你们是前世夫妻吗?你也忒不关心他了。”
冯睿说:“你不知道,他要是不想说,你撬他的嘴也撬不开的。就比如他妈妈,他从来只字不提,讳莫如深。我贸贸然闯过去,惹得他更不高兴怎么办?”
说得也是。陈毓颖叹了口气。
“话说,唐宸晨都考完了,拿了个省三等奖,要是付嘉言去,怎么也得是个省一啊。”
越聊,陈毓颖越替付嘉言遗憾,她纯纯是追星心理,期盼他变得更好,更优秀,希望他是一颗永不坠落的星星。
“下个星期要月考,他不会也不来了吧。”
不知道该说谭吕婷乌鸦嘴,还是预言家,付嘉言没有参加月考。
谢蔻和付嘉言本该是一个考场,那个位置空出来,尤为突兀。
临发卷时,她望着空荡荡的座位,一时怔忪。
可以想见的是,如果付嘉言在,此时会放松地岔开腿,一条胳膊压着桌面,等待的时候,他有自己也未察觉的习惯性小动作,要么转笔,要么轻叩着膝盖面。
从侧面看,他的下颌线条如刀刻,他的五官生得立体,若不说话,板着脸,也能充当陈毓颖口中的“高冷男神”。
可他老喜欢噙着笑,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可直到上午一门考完,那个位置也始终空着。
周兆顺来考场,看了会儿,问正在收拾东西的谢蔻:“付嘉言没来考试吗?”
原来连老师也不知道吗?
谢蔻摇头,“没有。”
周兆顺拿起手机,要给谁打电话的架势,“好了没事了,去吃午饭吧。”
第一天考完,陈毓颖又跟谢蔻说,柴诗茜也没来考试,她开始恐慌了:“他们家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啊?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谢蔻说:“我听到周老师给他家打电话了。”
周兆顺当时注意力在电话上,没留意谢蔻悄悄跟在身后。
他说:“既然是这样,就不急着来学校,把状态调整好,有什么事我再通知你……节哀顺变。”
听罢,陈毓颖张了张口,说:“不会是他……”
话不用说尽,因为谢蔻跟她的想法是一样的。
陈毓颖光是想想就难过,“千万别吧,之前听他聊起他爸爸,就挺不容易的,怎么这样啊。”
说着说着,眼底就转泪花了。她是真心疼了。
谢蔻说:“也可能是他其他亲戚,也许是长辈的喜丧,不一定是他爸爸。”
她自己也知道,没什么说服力。
如果是喜丧,付嘉言怎么会这么长时间缺课?甚至连奥赛、月考,都统统放弃了。今天柴诗茜干脆也没来了。任谁也无法往好的方向想。
下午考试时,她的思绪也难免受到影响。且是最需要专注力的数学。
打铃的那一刻,她就意识到,自己没发挥好。
万一呢?月考有无数次,万一真是……事关最亲的亲人,穷尽一生也挽回不来的遗憾,这又算得了什么。
陈毓颖吸了吸鼻子,“柴诗茜估计也很难过,前几天吃饭,她都不太吃得下,也怪我太迟钝,还以为她是胃口不好。”
谢蔻没说话,她亦不知道说什么。
近来气温降下来了,愈发有入冬的感觉。
南方的冬,树木不会有萧条感,大多叶片仍是青绿的,只是风连绵不断地刮着,声如呜咽,于是多了凄凉之感。
天黑得早,才不到六点,天空已成烟灰色。
有些店铺亮起了灯,在灰暗的底色显得刺眼。人与车,都汇成流,一股股地朝着某个方向流淌。
这座城市,这么热闹。
而此时此刻,付嘉言又在哪儿?他在想什么?
第31章 凛冬
月考榜出来了。
第二名成了唐宸晨。
头一次没有付嘉言的名字, 谢蔻不习惯,其他人也好奇——付嘉言到底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