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夏战役(187)
这种时候,他越温柔,她越委屈。
家中长辈,就连带她几年的爷爷奶奶,也不会无条件地包容她耍性子。他们身为大人,要教她的是独立、成长。付嘉言不是。
他愿意搭建一个封闭狭小的房子,让她躲进去,只让她躲进去。她闹也好,撒泼也好。
鼻头愈发地酸涩,手里攥的纸巾被泪水打湿。
她哭得无声。
想怎么样?
想现在就见到他,想抱着他,想告诉他最近有多身心俱疲,想卸下所有坚强的甲壳,只对他露出柔软的一面。
但现实和理智都告诉她,不可能。
谢蔲平复了好一会儿,方慢吞吞地说:“我没事了。”
因为哭泣,声音尚有些粘连,显得含糊。
“哭完了,舒服点了吗?”
她带着鼻音“嗯”了声,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居然在男朋友面前哭得手机发烫。
付嘉言说:“在我这里,你可以不用当成熟的成年人,有不开心的,你尽可以冲我发泄出来,不要憋坏自己。”
谢蔲眼眶又热了,“可是,情绪是有反作用力的,这样也会消耗你。”
“爱也是相互作用的,因为我得到了你的爱,才会心甘情愿被你索取,无论你要什么,精神依靠也好,物质支持也好。”
他笑了笑,“你难得这么依赖我,其实我还挺高兴的。”
“傻不傻。”
“是啊,我不仅傻,我还爱你。”
风吹干了泪,盐分残留在皮肤上,是干涩的。
可惜,风这么大,由南往北,也无法将他送到她身边。
爱情是这样一件傻事,不久前,还在埋怨对方的两人,却同时盼望着,解封回到Z市,要彼此相拥。
大三学年课程没那么多,放假比较早,谢蔲甚至比付嘉言还早一个星期。
她去高铁站接他,一米八几的个子,在南方很是显眼,他才过闸口,便看到一抹身影朝他扑来。
忙于论文和项目,她在美国长出来的肉又掉了,付嘉言一只手拎着包,另只手托在她的臀下,抱得结实且轻松。
不再是当初十六七岁的少年,他已具成年男人的骨骼,肩阔腰窄,每一处肌肉都是结实的。
他眉眼清晰地露出来,愈发俊朗、立体。
他调侃道:“这么热情?不过你要不要先检查一下健康码?”
她脸埋在他颈边,“付同学,我好想你哦。”
车站人来人往,他们大胆的亲热引起旁人的侧目。不过戴着口罩,谁也不认识谁。
“嗯,我知道。今天搬行李出了汗,也还没消杀,回去再让你抱好不好?”
谢蔲从付嘉言身上下来,“你又黑了。”
衣领下是白的,往上颜色深了不止两个度。
还有晒伤痊愈后留下的印记,是太多室外训练造成的。
“那我得好好养养,免得你早早就嫌我。”
她隔着口罩,在他脸上亲了下,准确地说,是碰了下,“不嫌。”
疫情的第二年暑假,全国形势并未那样严峻,但仍是限制了许多人的出行。
付嘉言到派出所实习,就是负责整理资料,接电话之类,偶尔跟着老警察出个外勤,有时碰到新奇的事,转述给谢蔲听。
尽管他提出一起住,但她没有搬出来,只是偶尔在他那儿住。
派出所离他家近,他下班的路上,买几样菜,换着花样地做给她吃,似乎要把她的肉喂回来似的。
早上他会拉着她晨跑,冲个澡,换身衣服,再去所里。
邻里街坊的,都说付嘉言讨着老婆了。
谢蔲自己也觉得,他们正儿八经地过起婚后生活。
譬如手拉手散完步,回家共享半个西瓜,然后各自洗漱,上床后,依据彼此心情,选择做|爱与否。
大部分情况是,做。
付嘉言知道她有小玩具,也不阻止她在他们长时间分离时使用,但他幼稚地想让她知道,他比玩具行,他最行。
他喜欢看她面色潮红地窝在他怀里,那种时候,他们紧密相连,无法分割,他们是世上彼此最亲近的人。
楼层低,附近居民楼排布较密集,故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付嘉言将她从浴室里抱出来时,一大条浴巾披在她身后,至少从这个角度,看不出一点旖旎。
实际上,他深深地埋在她体内。
谢蔲和他接吻,随着走动,他的进出,也愈加地刺激她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