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夏战役(163)
谢蔲不可避免地出现在名单里。
不过她一向潜水,群等级低得不能再低,她的沉默便与“害羞”不挂钩了。
陈毓颖来私聊她了。
陈毓颖:嘤嘤嘤,你们俩好甜啊,我要从唯粉变成cp粉了,蔲蔲,求你,多给我喂点糖吃。
谢蔲翻了个身,打字: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陈毓颖:你不是才放假吗,就去约会。
陈毓颖:我去,“替她也发了”,发红包不是你的作态,肯定是他自掏腰包,还不甜吗?
如果谢蔲多关注一点娱乐圈的话,就知道陈毓颖这种,叫自己抠糖吃。
陈毓颖:蔻蔻,我得低血糖了,快喂我。
谢蔲:……
付嘉言铺好床单和被子,调好空调温度,谢蔲有一搭没一搭地玩手机,衣服下摆不知不觉缩上去了。
他见状,眼神暗了暗,说:“你还想挨一顿吗?”
付嘉言走过去,一大片阴影覆下,她抬起眼。
他伸手,似有若无地勾画着,“我保证,我还有力气。”
谢蔲把他的手扯开,“谁理你,我要睡觉了。”
付嘉言把她横抱起来,路半,忽地叹了口气:“我这哪是找女朋友,分明是迎了个女皇帝来家里伺候。”
“你不乐意吗?”她顺着他的话说,“要不把你贬到蛮夷之地,放你自由。”
他忽地脸色一凛,“不准说。”
谢蔲才意识到话中歧义,后半句像在跟他提分手,她亲了亲他的下巴,“跟你开玩笑的。”
“不要随便拿这种话开玩笑。”他的语气都沉了下来。
她搂紧男朋友,安抚道:“除非你先对不起我,我不会跟你分手的。”
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好好谈场恋爱,冲的就是稳定,怎么会随便分手呢。
付嘉言把她放到床上,被子薄而柔软,更叫人心口软得一塌糊涂的,是他的动作。
他的脸埋在她胸口,听着她的心跳。他的头发干了,蓬松起来,仿佛某种幼兽,这么匍匐着,吃母亲的奶水。
但他什么也没干。
谢蔲也没打扰他。
最后,他深嗅了下他身上的香气,才起身去关灯。
窗外的雨一滴滴地从屋檐滴落,频繁,却不吵。
大概是心静的原因。
黑暗里,谢蔲和付嘉言面对面地相拥着,她说:“你偶尔住这里,是不是想你爸爸了?”
良久,他才闷闷地“嗯”了声。
付嘉言对外,一向是阳光开朗自信的,从未显露过他的没安全感,因此她也忘了,他是曾被抛弃过的孩子,与母亲生离,又与父亲死别。
“对不起,”谢蔲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道歉,“付嘉言,对不起。”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没那么脆弱,心理阴影是有,但没你想得严重。”
别人说,有的人一生被童年治愈,有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他不属于两者。他是强大的,尽管无法消灭,但抗衡这么多年,那点阴影不足矣妨碍他的人生。
付嘉言搂着她,“你喜欢得少没关系,但是我不想分手,我只想好好地和你在一起。我爱你,谢蔲,我是真的爱你。”
她愣神了。
爱和喜欢,在谢蔲这里,是两种意义层面的东西。
不单单是爱的程度更深,更因为它是一种,世上的稀罕之物。喜欢随口就能说出来,对白云对流水对落花,对任何没有生命的东西都可以说喜欢,爱不是。爱是极致的,也是复杂的,一如吴亚蓉爱她。
现实中的爱,并非纯粹无暇的。
它掺杂了很多东西,占有欲,掌控欲……她有些时候,甚至害怕听到诸如“爸妈爱你”这样的话,某种程度上,它束缚裹挟了双方。
谢蔲没想到,会从付嘉言嘴里听到这三个字。
她无法回应,就好像,说了这三个字,他们的余生,也许就要彻底相互捆绑。她不是不想,不过是想象不了。
交付出爱,所要承担的东西,是她想象不了的。
付嘉言亲着她的额头,眼角,低低地叫着她:“谢蔲,蔻蔻,宝贝,信我。”
“嗯,我信你。”
他这个人,一旦承认感情,就是炙热的。他对他认定的事,人,甘愿奉献一切。她信,也服。
所以,她吻住了他,说:“我会去学着好好爱你的。”
第68章 加盐
天亮得早, 谢蔲没法依据天光来判断时间。
眼睛想睁开,一只眼皮还粘连着眼睑, 刚睡醒,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朦胧感:“大早上的……”
“你睡你的,我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