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夏战役(117)
谢蔲的睫毛颤了下,仿佛清晨被树叶尖滴落,击中的嫩叶。再往下,是她秀气的鼻头。
“一。”
身高的差异,迫使他低下头,鼻尖与鼻尖,几乎要碰上,说话间,清新的薄荷味萦绕她的鼻端,攻城掠地地侵占她的感官。
“二。”
家里没开空调,窗户开着通风,风裹着暑热,加剧了少男少女间的躁动与荷尔蒙吸引力。
“三。”
付嘉言倾过来,唇压住她的,有过一回的经验,他已经学会撬开她的齿关,也学会带着她换气。
第48章 饲狼
两颗薄荷糖早融化殆尽, 回报给他透凉,又过渡给她。
吸一口气, 都是丝丝的凉意。
然而, 谢蔲能感觉到的,就是热。
天气热,付嘉言身体热, 吻也是滚烫的。
谢蔲必须得承认,她同样想和他接吻。与□□无关,只是受最本能的, 渴望得到他的冲动驱使。
她不知道性与爱能否分开, 但明确的是,在这样唇与舌的厮磨, 缠绵当中, 她获得了快乐。
包括那天晚上。
传统的中国家庭里, 父母的恩爱与亲密, 似乎都要刻意避开孩子。
性, 是一个隐晦的话题,甚至在宣之于口时, 该感到羞耻的。
所以,许多十岁出头的女孩儿,还会觉得,躺在一张床上就能轻易怀上宝宝。
吴亚蓉在医院见过无数来堕胎来生产的女孩,跟谢蔲差不多大, 在她来初潮时, 就找来性教育纪录片给她看。
——告诉她, 作为女孩子,要怎么保护自己。
理论和实践是两码事。
而现实, 文艺作品,教科书,呈现出来的同一件事,又是不一样的。
付嘉言退开,谢蔲以为他就此打止,没想到下一秒,她整个人腾空。她被他轻松架住腋窝举起,臀挨上冰凉的大理石桌面。
刺激得她两分理智回归——他们在她的家里接吻,而这张餐桌,是多年来,她和父母共同吃饭的地方。
“付嘉言……”
拒绝的话未能完整地说出口,又被他堵回去。
付嘉言一手撑住边沿,一手压在她的腰后,男生血气旺,他掌心宛如熔浆包裹的火山石一般炽热。
是下一刻就要喷薄而出的火山,他要用吻,将她吞噬得干干净净。
谢蔲的脖颈极力地抻着,他带来的强大的压迫与窒息感,让她迫不得已抓住他的衣服,稳住上半身。
像溺在远海里的人,紧攥唯一一根浮木。
付嘉言好似把她的唇舌当作甜瓜,吸吮着甜腻的汁水。
仔细听,确有水声。
这次,没有酒精麻痹神经,没有暗光烘托氛围。
一切都是坦荡的,光天化日之下,无处遁形。
如果她引狼入室,那么这无异于以身伺狼。
谢蔲耳根微红,闭上眼睛,脚趾头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他又去亲她热得汗涔涔的脸,从酒窝,到眼皮,又绕到耳后。他呼出的每一道气息,就这么不遮不掩地腐蚀她的皮肤。
一寸一寸。
人的本性就是贪婪,不知餍足。欲望在起头之际,如不及时遏止,任其壮大,便会发展到难以控制的局面。
处于精力旺盛的年纪的男女,初尝禁果,得到畅意,难保不会变得不理智,一而再再而三。
势必需要一个人来叫停。
谢蔲看着他的鬓发,修建得锋利,一如他的性格,她说:“你不要得寸进尺。”
她伸手,抵着他的胸口,“放我下来。”
付嘉言舍不得,还是抱她落地。
谢蔲好热,她掬起一捧冷水洗脸,扯两张纸巾,吸走水珠。
镜子中的女生,唇被吻得发红,类似于熟透的樱桃,眉眼含情,昭示着,刚才她并非不为所动。
出去看见付嘉言捧着白瓷碗,将绿豆沙喝得底儿掉,用行动说“很好喝”。
吴亚蓉婚后才在空闲时学会厨艺,却不比外面做的差。
他问她:“你爸妈工作忙,经常不在家,你以前怎么过的?”
暑热炎炎,谢蔲又捧出水果,盐水冲洗,摆盘,“我小学是爷爷奶奶照顾,初中寄宿。”
“这么说,我们还挺同病相怜的。”付嘉言想洗碗,她接过,“我来吧。”
他接着说:“我妈嫌我爸工作忙,顾不了她,那时候我生了场大病,还因此休了一年学,住院费都是东拼西凑借的,她不能工作,整天守着我,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谢蔲没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