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他看思归时目光欣赏,却又带着丝难言的挑衅之意——仿佛要思归证明给他看自己身上所有的潜力。
“……”
这家伙真混蛋……他怎么就这点从来都不变,龟龟想打他,下一秒,却又被盛淅一胳膊搂了过去。
他怀抱十分温暖。思归碰上他的脖颈,舒服地喟叹。
盛淅捏着她圆滚滚的小马尾晃了晃,手掌托起她的后脑勺,问:“怎么冻成这样?”
归归趴在他耳边,软软地说:“风太大啦。”
“回去吗?”他关切地问。
思归伸手抱住他的腰,摇了摇头,小声道:“不要。”
那几乎是在撒娇。
盛淅霎时喉结一动,不受控制地扣着女孩子后腰,以眉角抵她面颊。
耳边传来行星的呼吸,潮汐唰然拍岸。
巨月之下,余思归被吹得冰凉凉的,在礁石上抱着他,小声说:
“我想和你看个日出。”
-
……
…………
北大招生组竟然有个老熟人。
上午十一点,沈泽懒洋洋地坐在酒店沙发上玩手机,见到余思归后和她打了个招呼。
归归吃惊于他居然都会被分配招生任务,沈泽则扼要道:“主场优势。”
“……”
我还没问……归归憋屈地想,我真的有这么好懂吗……
不过清北历年历届确实有把在读学生派去生源地招生组的传统。
毕竟这些在读生们大概率是招生组重点对象的直系学长,有极大可能认识这些后辈,由他们出面游说,有极大的说服力。
风水轮流转,两人怎么说也做了三年同校同学,归归心情复杂地看着北大招生组的这个工作人员——然后沈泽道:“你可以叫我招生组沈老师。”
余思归说:“……”
“开玩笑的,”沈泽乐了,“盛淅没跟你一块儿吗?”
归归:“……他在外面看招生计划。”
沈泽咋舌:“恐怖。他连那海报拉页都读得下去?”
那海报拉页上头字迹密密麻麻,写着各大招生大类及培养方案,归归心想吐槽得好,多吐槽两句,姓盛的的厕所读物怎么就这么奇怪——然而下一秒盛少爷看完招生计划,推门走了进来。
外面一堆戴着工牌的学生,还有几名学生及学生家长,人声鼎沸,盛淅关上门。
盛淅:“……”
三位老同学齐聚一堂,沈泽喜庆地说:“盛同学你好,你可以叫我一声沈老师——”
盛同学从善如流:“沈老师。”
“…………”
因过于顺从,不会满足任何人。
-
要和他们面谈的那个招生组肖老师尚未出现,小房间里只有三个老同学,沈泽则打死都不肯再从盛淅那听到‘老师’的称呼,像是患上了什么PTSD。
归归半夜熬夜看了个日出,困得要命,盛淅也打着哈欠,去给龟龟冲了杯速溶咖啡。
“交个底呗。”盛淅对老同学说,一边将冒热气的咖啡随手递给思归。
归归接过杯子,意识到盛淅在套话。
沈泽挺干脆地装傻:“我啥都不知道。”
”今年清华来这里的招生组比去年人多,”盛淅莞尔,“我还以为是偶然,结果你们北大也比去年多不少呢。”
沈泽一句话都套不出:“这我不晓得。”
盛淅冷冷道:“别装。”
“我没装——”
盛淅:“装你妈呢,你不恨?”
归归:“……”
沈泽说:“…………”
“沈泽你去年是怎么被招生组摆了那一道来着?”盛淅提醒他,“分数保护就是招生组的保护色,要不是你在被去年那帮人PUA着签约前,你托你那个奶奶帮你去打听了下你在省内大致的排名,你现在应该在——”
盛淅话音未落——
“市里有状元。”沈泽说。
沈泽干脆利落地把整个招生组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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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时分,天上起了云。
天阴沉如铅,回南风夹着海上湿气呼呼地吹。
庭院树影婆娑作响,盛淅从归归怀里抽出胳膊,掏钥匙开门。
“累死了……”归归含泪道,“怎么这么多宣讲?我到现在都还没看到自己的分数怎么就要经历这个……”
盛淅哭笑不得道:“你累不都是自己找的吗?”
“我只是想和你看个日出。”归归说,然后抱住了少爷的胳膊。
盛淅没辙地开门,用脚顶着,让归归自己先钻进去;客厅里纱帘被风吹得微动,芭蕉叶的影子投了满室。
归归似乎已经快困死了,他们昨晚都没回来,客厅里被海风吹得乱七八糟,门口还放着盛淅昨天买回来的阳山水蜜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