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复生的鬼王不是好道君(53)
跟来的士兵被吓了一跳,他也在边境见过几次那些传说中的仙家,可也没有哪一个能这么邪乎的啊。
第26章 秘密
一切都仿佛已经结束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惊险又离奇的闹剧,终于在持续了一整个白日后结束。
清理出来的鸟雀的尸体堆满了城西门,高高摞起的山堆几乎漫过了城墙的顶端。
这还只是被后来的士兵们射杀的一部分,大多数飞鸟都在灵泽取回碎片后便晕晕乎乎地从天上掉了下来,没过多久就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好像这一场让无数百姓惊慌受伤的骚乱,只是这群始作俑者在新年来临之际与百姓开了一个略微过头的玩笑。
没有人知道这些鸟儿从何而来,最终又因何离去,最后皇城守卫报告上去的消息也只能说成是候鸟迁徙。
所有的人都在迷茫不解,然而没有人来为他们解答,一切的真相、秘密,都化作一把尖锐的利器,被那个唯一的真正知晓一切的人深深地冰封在心底深处,终有一日,烈阳会照到那个被掩埋的地方,冰雪融化后所有的因果终将大白于世,与此同时,名为真相的利器也将划开保守秘密之人的胸腔,将一切与秘密有关的人伤得面目全非。
黄昏降临,遥远的天边呈现出一片温暖的橙黄色,昨日还簌簌地落着冬雪,今天却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虽是落日,但日光依旧让人觉得有些暖意,就像要驱散昨日的寒冷与今日一整天的不幸,虽然来得有些迟,夜幕即将来临,可终归还是会来的。
寒止独自一人靠在临近乐府的街道上,冰冷的墙面紧紧地贴着脑后,他仰着头静静地看着天空,从日落西山看到月明星稀,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姿势,作伴的影子也随着夜幕的来临与黑夜融为一体,渐渐地看不到了。
他没有去找寻灵泽的去处,因为他知道她迟早还会再回来找一次乐重,将骨笛还回去。
不远处的大街上隐隐传来热闹的人声,白日里被摧毁的灯笼又重新一盏盏挂起,人们的喧闹、欢笑依旧,好像白日间的苦难最终只能化为日后又一则坊间离奇的传说,或许还会被赋予一些光怪陆离的故事。
寒止静静地听着这些声音,感叹世人是否都可以如此快速地平复一些伤疤?若真是如此,那他岂非还不如一名普通的老百姓。
不知不觉间,他陷入了一种名为“迷茫”的感觉。他想起昨夜灵泽曾问他,不觉得自己矛盾吗?他当时十分肯定地回答,“不觉得”。
不管是能够遮挡龙气的纸伞也好,阻拦她寻回本体也罢,是不愿意看她为了找寻本体碎片而受到伤害,是为了灵泽这个人能好好地活着,能继续存在于世。
可他最近一直又是在做什么呢?
他不应该是一座等待鬼魂的雕像,而是一把斩断鬼魂所有前路的剑。面对灵泽不停地找寻本体碎片,他应该更果断也更残忍地拦下她,而不是一边为了那个可能会到来的未来担惊受怕,一边又在现在还可以挽回的时候优柔寡断,一次次手软。
他太高估自己了,他以为在狠心地“杀死”她一次之后,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做不到的,可当那一把绸缎般的黑发被斩落,他竟然就瞬间动摇了,明知道她离开势必会得到碎片,还是放任她去了,甚至还为自己的动摇找好了借口,要保护好附近居住的渔民。
当传回的消息说她去了皇城,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皇城的龙气会对她的魂体有损,随后便是当年她初化人形,跟着自己游历到皇城时的情景。以前带着灵泽游历时就零零散散地学会很多凡尘的技艺,这一次再到皇城,他便鬼使神差地去学了如何制伞,亲手做了一把跟当年她求而未得的那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红色纸伞。做好之后又不由得自嘲,以如今二人的关系,这把伞她多半是不愿意收下的,更何况,这本就是一个不够纯粹的好意跟关心。
果然,当伞上的印记被发现,纸伞被扔回来的时候,他心中纵有一瞬间的酸涩,更多的还是自己跟自己告诫。
对了,就是这样,扔回来!寒止啊寒止,这样你应该就能彻彻底底做自己应该做的事了吧,你给出的东西本就参杂着目的,即便这个目的再怎么无可奈何,起因再怎么为她着想,也只是一种虚伪的善意。
灵泽本就不是愚钝之人,即便第一次异象只是让她心生怀疑,那这第二次异象,她至少也能让她确定是她的本体碎片有问题。再深入联想一番,不难猜到当年自己那穿心一剑,是否也是因为这个。而最最坏的结果,便是她对自己本身产生怀疑,那从始至终他拼了命也想藏起来的一切,便都没有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