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复生的鬼王不是好道君(52)
身后一阵劲风向她袭来,她转身利落地接住寒止扔过来的东西低头看去。
是那把纸伞。
灵泽捏着合拢的纸伞继续去追,她能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如影随形,直到她终于将伞撑开,那道清冷的目光才从她身上收回。
***
厚重的皇城城门开启,黑甲银枪的士兵有序地踏进了城内。即便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异象,士兵们仍旧严苛的遵守着秩序。
“放箭!”
弓弦紧绷,一支支利箭如疾风骤雨连成一片射向密密麻麻的鸟群。
飞鸟的鲜血自空中洒下,恍若在这寒冬的清晨下了一场血雨。
受伤的百姓被士兵抬到一处接受军医的救治,被射落的鸟也有兵士收集起来,将上面的箭矢拔下再重新射出。
身为群鸟头领的白鹤被激怒带领着所有鸟禽冲向了军队!
白鹤现身的一瞬间灵泽便冲了过去,抽刀斩出。
灵泽抽刀的同时,一支利箭同样瞄准了这只领头的白鹤,利箭与刀光几乎同时到达,鹤翅被刀光斩伤,利箭却洞穿了它的喉咙。
灵泽接住了落下的骨笛,直接将附在骨笛上的碎片抽出。
泛着光晕的花瓣被灵泽纳入身体,漫天的飞鸟顿时像下雨一样从空中跌落。
本体碎片归位,灵识在一瞬间被放大,灵泽偏头躲过一支迅猛的箭矢,眼角余光扫到万千士兵中射箭的那人。
那人一身银甲高坐在一匹棕红战马之上,在一片玄黑的甲胄中十分显眼,面部被同色的护甲遮去了大半,只能依稀看见一双清润中带着杀气的眼睛,还有白皙的下颌。他手中的弓弦还在轻轻颤动,显示出刚刚那一箭有何等的威力。
这个人……竟然能看到她?
去乐府也好,今日在城中追逐也好,她自始至终都隐着身形,普通人根本看不到她,就算有稍有灵力的凡尘中人,顶多也只能看到一个灰色的影子。
可是这个人,他的眼神告诉灵泽,他能够清楚明了地看到她的所在。
而且不知为什么,灵泽有一种预感,这个人,可以伤到她。
“将军!箭!”
一名士兵恭敬地为此人呈上箭矢,然而被称呼为“将军”的男子却挥手示意他退下,没有接箭。
一击不中,他知道灵泽已经不会再给他机会。
碎片已得,灵泽不会再在此地停留,这善后的事就留给这位有些特别的皇城将军吧。
灵泽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骨笛,骨笛依旧如玉一般,但其中蕴含的灵力已经没有了。
这也就难怪这成千上万的鸟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实际上并不是笛音引来了群鸟,而是乐重不知以何种方式引动了这支骨笛中潜藏着的鹤灵,是鹤灵的异动给皇城带来了这场无妄之灾。
当年乐家的祖先得到了白鹤的馈赠,有了这支专属于乐家先祖的骨笛,如今骨笛中鹤灵已散,就算是乐家先祖重活于世,它也不可能再引来白鹤起舞了。
骨笛被随意地把玩在指尖,回头还要去还给乐重,毕竟是人家祖传的东西。
抬眼时,灵泽的视线与一人撞到了一起。
寒止的手中无剑,在一处低矮的灰色屋檐下静静地站着,带着一身的冰雪冷意。周围的士兵即便是来到他身旁也不敢与之交谈,只能折返回去禀告将军。
银甲的将军听完手下汇报从马上翻身下来,跟着士兵一路来到寒止身前。
灵泽冲寒止扬了扬手中的骨笛,可寒止的视线却一下也没往骨笛上偏,墨色的双眼仿佛吞噬了他所有的情绪与悲欢,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本该觉得透心的寒冷,而带给灵泽的感觉却是一股哀意的平静。
银甲将军是能够看到灵泽的,也就不会与旁人一样觉得寒止盯着一处看有什么奇怪。
他看了看对视的两人,对寒止抱拳略行了一礼说道:“敢问这位可是长白仙山的仙家?在下林休,有幸与贵宗门弟子有过几面之缘,此次灾祸多谢仙家出手相助,若阁下有意除去那个罪魁祸首,在下愿意尽绵薄之力。”
林休说完往灵泽那边看了看,“罪魁祸首”四个字更是意有所指。
灵泽与他们距离略有些远,但林休说了什么她是知道的。
她的视线毫不掩饰地在林休身上转了几圈,最后意味深长地冲他笑了笑,手中红色纸伞一晃消失在原地。
“她不是罪魁祸首。”林休正蹙眉看着灵泽消失的那处,耳边突然听到寒止说了这么一句话。
林休意外地看了寒止一眼,沉思了一下便不再提这件事。
“既如此,阁下若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就请尽管开口。”
寒止冲他点了下头,脚下银光一闪,也跟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