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雍淳一凛。“什么不是了?你不会是……”
孙磊中毅然决然的点了点头,“不错!儿子已经给了悦音和离书,从此之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你这愚蠢之人!蠢到了极点!”孙雍淳不可置信的吼道:“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和悦音和离,表示与她毫无感情,如此一来,外头还不把她从咱们孙家新房消失一事怀疑到咱们身上?若你与悦音还是夫妻,咱们还可以打着担心她的名义说寻找未果,现在你和离之事若传出去,咱们如何撇得清?”
孙磊中自认没那么蠢,他辩驳道:“悦音听见了儿子与冬颖的对话,不给她和离书也不行,她说要去告官,告儿子与冬颖通奸……”
“你蠢啊!”孙雍淳心下大怒。“她是通缉要犯,又怎么会自己走去官府自投罗网?她
吓唬你的你也信?”
孙磊中烦躁地道:“总之不给她和离书不行,那个卫青驰在旁边指手划脚,彷佛他是悦音的护花使者似的,看了就刺眼……”
孙雍淳猛然想到了卫青驰来的那一日,身边跟着一个特别痩小的小厮,那体态和女子十分相似,中间又称肚疼去茅房,走开了许久
他脸色剧变,喝斥孙磊中道:“出去,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孙磊中摸摸鼻子出去了,他觉得自己才该满腹牢骚和满腹委屈,又不是他想娶夏侯悦音的,他都听话的将人给迎进门了,他也搞不清楚他爹为何要在他的新婚之夜将悦音迷昏绑走,还送到了城外去,事后又要他对内对外都要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却骂他蠢,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孙雍淳等孙磊中一走,便立即将门落了锁,取出藏于书中的钥匙,火速打开上锁的抽屉。
文件映入眼帘的那一刹那,他松了口气。
还在,都还在,是他多想了,凭卫青驰又怎么动得了他的机密文件,是他高估了卫青驰,他的本事最多不过是将夏侯悦音藏在他府里,然后来套他的话罢了。
不过,现在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当初他将夏侯悦音主仆迷昏送到城外,又将夏侯悦音变成通缉重犯,便是想让身无分文的她们自生自灭,没想到夏侯悦音竟然活着回来了,还在卫青驰的保护之下回来,难不成她去了边关?
看来,是他低估了夏侯悦音,原以为她一个娇滴滴,性格又十分柔弱的千金小姐,家逢剧变一定难以支撑,知道自己成了通缉要犯,心生畏惧之下,肯定要轻生,到时让人发现尸首,他们再去认尸,好好哭一番,营造成一桩疑案就能了结此事。
若早知她命那么硬,当初就派人在城外将她灭口了,一时的妇人之仁,到如今就要打起精神来收拾善后。
现在不是懊恼的时候,他得立即进宫见淑太妃。
漱清宫,月上梢头。
淑太妃由温泉池里走了出去,宫女为她披上长绒布巾,轻轻擦拭水渍后,又为她披上火红色的锦织长袍,系上的腰带更显得她的腰肢不盈一握,她傲然的抬起尖美的下巴,看向寝宫外宫道上的灯盏,美眸显得有几分幽暗。
她精致的脸容保养得甚好,雪肤更有如上好的羊脂白玉,当年她艳压群芳,受到先帝宠爱,只差一点点,她所出的三皇子便会被封为太子,恨只恨朝里众多老臣抵死反对,令先帝最后还是选择了皇后所出的嫡长子为太子。
如今,先帝已逝,她不但心未老,身子也还未老,她还渴望爱,渴望被爱,但倍大的宫殿便是她的牢笼,她哪里都去不了,尤其新帝登基后,她明白大势已去,不想被人抓到把柄,她更是足不出殿,再这样下去,她都要发疯了,而那人何时要来解救她?说好的承诺呢?
“孙大人!时候已晚,娘娘已歇下了,有什么要事,请大人明日再来吧!”一个不悦的声音说道。
淑太妃听到外头的动静,她精神一振,扬声道:“琴衣,让孙大人进来!”
过了一会儿,琴衣才打起珠帘来,孙雍淳大步而入,面上带着急色,与他平时的从容不太相同。
他潦草的施了礼,“微臣见过娘娘。”
“不必多礼。”淑太妃看了眼孙雍淳,又淡淡地对琴衣吩咐,“你去外头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琴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知道自己劝不了主子,悻悻然去守门了。
淑太妃转头笑吟吟的看着孙雍淳。“这么晚了,怎么想到来看本宫?”
“磊儿犯了个大错。”孙雍淳开门见山地道:“他给了夏侯悦音和离书,如今夏侯悦音已被逮捕,请娘娘指示您的人尽速催促皇上问罪夏侯家,以免夜长梦多、节外生枝,若查到奇亲王身上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