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这个人,不是傻到会为了廖临水来跟我借三分利债的人你明白吧。”
沈强很直接:“我不明白。”
李玲嗤地一声笑了:“我们女人呐,内外是分得很清楚的,顾嘉嘉虽然表面上对廖临水千依百顺,但是实际上廖临水这个人,对于顾嘉嘉来说还是个外人。”
“一千块钱三分利的债不是小钱,她会私下找我偷偷地借,就说明这钱不是她帮外人借的。”
沈强没说话。
李玲接着说:“借钱的人一般都特别敏感,会跟我保证一定会还钱什么的,尤其提到收入来源的,反应会很大。”
“但是顾嘉嘉不太一样,她当时就给我复印了一份嘉嘉代销店的营业执照。借钱借得那么坚定的,弄不好就是买命钱,所以我怎么可能不借给她呢。”李玲不像是撒谎,“那执照复印件现在还在我家呢,我打算顾力勤那老混蛋要是再不还钱,我就拿着执照和欠条去打官司了……”
李玲声音一顿,尾音扬了起来:“这照片是那老家伙给你的吧?我说呢……”
沈强不置可否,问:“你最后一次见廖临水是什么时候?”
“四月二十三日。”出乎意料的,李玲记得非常具体,“这千杀刀的三月份的时候欠了赌博债让我帮他还,拿的就是你现在给我看的这些玩意,还有几卷录像带。结果过了一个月他又来,问我为什么要偷他的录像带。”
李玲哼笑一声:“老娘一个寡妇,怕这个干什么?这种事情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的,他要是功夫好,说不定我还帮他一把,就他那签子大小的……”
“所以我就骂了他一顿,跟他说就他的拍摄水平,还不够让老娘花心思去偷。”
李玲颇有些不屑的撇撇嘴,看沈强也没有喝止她的意思,又多说了一点:“其实顾嘉嘉那姑娘挺可怜的,没我豁的出去,自己家爸爸不如没有,男朋友又那个鬼样子……”
“我也是看她实在可怜,才借钱给她的。”
“没想到……”
沈强盯着李玲妆容精致的脸,不动声色地问:“顾力勤说,这些照片和录像带是有人寄给顾嘉嘉的,你觉得这人会是谁?”
李玲几乎想都没想就答了:“还能有谁,胡泽强呗,就他妈天天蹲在墙角盯着我,除了他我都想不到第二个人。”
第二十五章
胡泽强就住在李玲家旁边,李玲家住43号胡泽强住45号,中间隔着个一米高都不到的矮墙。
一个是神秘的单身女人一个是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李玲已经过世的婆婆和胡泽强的奶奶是堂姐妹,多少沾亲带故,但是老人都不在了,留下来的人却变成了仇人。
整个宁家巷都知道,李玲曾经找人把胡泽强的腿敲断了,原因是胡泽强扒着矮墙偷看李玲洗澡被李玲逮了个正着。
那次是明面上的冲突,而私下里的胡泽强暗搓搓地败坏李玲名声而李玲干脆搅黄胡泽强的工作这种事就从来没断过,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李玲和胡泽强是死敌。
从李玲嘴里说出胡泽强的名字并不让人意外,只是真实性存疑。
所以当沈强把胡泽强叫到局里,胡泽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只知道发抖,什么照片什么录像带什么大箱子统统一问三不知的情况,倒也不算出乎意料。
只是这样一来,顾嘉嘉之死就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如果顾嘉嘉在四月十日问李玲借钱的原因不是因为廖临水的赌债,那么会是因为什么?她为什么会在四月三十日失踪,在这之前,她到底发生了什么需要用到那么一大笔钱?
***
跟踪绮桑的第九天,仍然大雾。
上头对这件凶杀案的施压并不多,大部分人力都在那起全国范围的人口拐卖案上,找到负责水路运输的廖临水变成了重中之重。
康平安今天和沈强一起去停靠海域搜人了,只留下了一直跟着绮桑这条线的远扬。
走之前康平安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我就去一天,绮桑可千万别特意就选了今天行动。
远扬于是就开始非常迷信地心神不宁。
他和往常一样,在能看清绮桑的角落里找了个夜宵摊点了两瓶酒几个菜,衣服也换成了码头工人喜欢穿的白色无袖汗衫和灰色长裤,隐在一群身形高大的壮汉中倒也不是特别显眼。
绮桑也还是老样子,她昨天开始更新了夜宵店的菜单,除了卖白肉浇头还加了一份凉拌海带,摆在外头的锅于是就多了一个。
忙仍然还是忙的。
只是日复一日地重复生活,并没有出现什么和绮桑神秘的证词匹配的神秘事件。
今天康平安的乌鸦嘴看起来并没有应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