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爹的心尖宠[年代](124)
宝珠好奇地走过去瞧了眼,正是张大娘的五岁孙子骡儿,和一个她不认识的与之同龄的男孩。
宝珠走近时,两个男孩已经挖出了十来片的筹码,两人挪了个地方,还在卖力地挖,骡儿嘴里念念有词:“怎么都是‘圈儿’?我们再挖挖,肯定有钱!”
“我看见他埋的,他那么有钱,埋的肯定不止圈儿,我亲眼看到的,不然就是在那,我们再挖挖,肯定能挖到宝贝的!”
宝珠弯下了腰,问道:“你们在挖什么呢?”
两人齐齐被吓了一跳,随后双双将挖出的“圈儿”塞进了裤兜里。
“圈儿”是孩子们的玩具,宝珠小时候也玩过,店里卖的圆形纸卡片,印着各式各样的图案。
小孩们放地上扇着玩,将对方的“圈儿”扇翻面了,就算作赢,可将这张“圈儿”收入囊中。
没钱买的小孩则到处收集啤酒瓶盖,用石头将其砸平整,充作“圈儿”玩。
当然,眼前的并不是什么“圈儿”,是赌局里的“筹码”。
男孩正要解释,就被骡儿拍了拍脑袋,骡儿小狗护食般,伸展开双手,作势护住整片田地,眼神不时往一个方向撇去。
宝珠懒得占小屁孩的便宜,顺着骡儿的目光,发现了泥田里深深的一串脚印。
宝珠顺着脚印追去,泥田的尽头是杂草丛,草丛被踩压过,她顺着踩压过的地方走。
天色越来越暗了,宝珠只顾行走,没瞧见脚下已经没路了,左脚悬空了后,她凭借着二十年“猴孩子”的经验,双手使劲往回“晃荡”,总算将前伏的身子“掰扯”了回来!
下边是条枯竭的小溪,春夏雨水充沛时,估摸着会“回流”,秋冬较干燥,就“断流”了。
小溪里,分布着不少奇形怪状的石头,借着尚存的一点晚霞,宝珠看到了其上的血迹。
空气中,隐约传来血腥味。
想来孩子们口中的“他”慌不择路,倒霉透顶,摔了个头破血流。
夜色完全降临,所谓好奇害死猫,再感兴趣,宝珠都得回家去了,再不济,得叫上水生一同来“探险”。
但宝珠不是“妥协”的性子,对一件事上头时,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宝珠跳了下去,跟着血迹在枯竭的溪道走了一段,随后在不远处畦径上找到了浅浅的泥印子。
她兜兜转转走过百来米远后,来到一段青石板铺就的路。
这段路少有人走,长满了青苔,青苔上一个大大的滑痕,显然是那个倒霉鬼在这又摔了一跤,宝珠提着裙摆,小心地走过。
青石板所在的路段较矮,尽头处,需要往上跨一大步,再沿着泥土路走上十来米,就到桥头了。
行至这,线索就断了。
路面上厚厚的尘土被人用布类的工具推平过,也不见一滴血迹,显然对方也发现了自己留下的马脚,仓促地收拾过了。
许是慌不择路,兜了一大圈,对方竟又回到了原点。
警笛声依旧在响,但骚动声已经消失了,显然警察已经控制了全场,正在进行着扫尾工作。
想来也知,倒霉鬼发现自己回到原地后,该有多么的慌张。
月黑风高的,思及水生也该带着梁老鼠回来了,怕他找不到自己担忧,宝珠立刻丢弃了微不足道的好奇心。
白日常走的那条小路,此刻也黑漆漆的,于是她准备顺着另一边的大路往家走。
大路比小路需多花上一倍的时间。
几乎在她下定决心要离开的同一时刻,传来了压抑而痛苦的呻.吟声。
是个男人,桥头不远处的臭水沟传来的。
臭水沟上盖着一块废弃的水泥管桩,水泥管桩许是运输的时候摔裂了,只剩下不规则的一半,被村民们废物利用,正好盖住了大半个臭水沟,臭气虽然依旧可以飘出来,但是却阻挡了视线。
这点小“意外”,轻易地勾回了宝珠的好奇心。
来都来了,倒霉鬼藏身之处都被她追踪了出来,不去瞧一眼都对不起她脏了的裙摆!
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恶作剧地冲到了臭水沟口,双手围在了嘴边,猫着腰往前跳了一大步,喊道:“喂!”
突兀的声响惊了枝桠上站着休憩的麻雀,“叽叽叽”、“啾啾啾”地三五成群地飞出了。
勉强挤在臭水沟里的男人被吓了一跳,他捂着脑袋求饶道:“别抓我!别抓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求求你们别抓我!”
水泥管桩因为他的抖动而上下颠着。
此人光溜溜的,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四角裤,身上的肥肉被冻得发紫,衣服被卷起丢在了一旁,为了能够挤进去,显然他花费了不少功夫。
宝珠莫名觉得他有点眼熟,对方没见到她后续的动作,又思及喊话的人似乎是个女人,双手抱头抬起脑袋的瞬间,与宝珠对视上了。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认出了对方:
宝珠:是那个暴发户!
暴发户:是那个收了我钱还指错路的妮子!
作者有话说:
别再锁我了靠,两句话也锁锁锁!
第39章 一报还一报
暴发户运气好, 公安机关突击之时,他因为临时尿急,刚拿好的牌面, 请了个信得过的人看一把。
不过“赌面无情”, 离开前, 暴发户将桌面上的筹码全捞进了公文包里,这才放心地出去解决生理需求。
他走得并不远,在距离铁板房十米左右的地方解手, 四周皆是马尾松,一束又一束针叶密密麻麻地长在树冠上,不大粗壮的枝桠被压得往下耷拉。
暴发户肠肥脑满的, 往树后一站,大半的身子都裸露在外, 不过夜色昏暗, 隐匿了他的身形,没人会注意到这边。
警察到时,他正吹着口哨, 畅快地嘘嘘。
结果拉至一半的时候, 他一晃眼,就瞧见恍若小鬼子进村般的画面, 十来个人悄无声息地猫着腰, 拿着枪支,训练有素地冲进了铁板房里。
他揉了揉眼睛,只以为看花眼了,结果下一秒就听到了内室杂乱无章的声音。
“条子来了, 快跑啊!”
“别抓我, 别抓我!”
“啊啊啊!救命啊!!!”
“有枪, 有枪!我不跑了,别别别别开枪!!!”
……
好几个人想要从门口逃出,像是被推翻的玉米堆里,四处逃窜的老鼠,被“无情”地逮了回去。
甚至有个腿脚利索的人,跑得足够远,警察追不上,但他很快就被飞出的椅子砸倒了。
不过,逃出来的人也不少。
为防“抓赌”的时候被捕住,铁皮房开设了不下十扇的门,无时无刻都是敞开的,为的就是给赌徒们多争取几秒钟的逃跑时间。
这回,赌头也雇了三个当地人,守在三条进村的路口,但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是他们被收买了,还是条子们翻山越岭来绕路来的,赌局刚开场,就被逮了个正着。
赌头早就逃之夭夭了,现场遗留了无数的筹码,以及赌头来不及带走的部分现金。
乱糟糟的声音淹没在洪亮的警笛声中,暴发户下身一紧,立刻提裤子跑路了。
他往树林中钻去,好在另一边有个下山的滑坡,他一个不注意,滚了下去,倒加快了逃跑的速度。
他将貂皮大衣随手丢了,又将金链子和手表等塞进了公文包里。
七拐八弯地跑到一处新翻的泥田时,他手一松,公文包掉落在地,刚才摔的那一跤,导致公文包的搭扣坏掉了,此刻更是让其中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筹码实在太多了,累得他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于是他当场埋了三分一的筹码,想着等明天风头过去后,再来挖回。
以防万一,他东埋一处,西埋一处,结果埋到了尾声时,一抬头见到两个孩子好奇地盯着他。
他将剩下要埋的筹码塞回了公文包里,随后拿出了两张十块的纸币分别给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