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懒得再往下读了,便也不装淡定了。
把手机朝她推过去。
上面赫然是她昨夜在Pub的舞池蹦红了脸,又在夜晚的灯火霓虹之下,与怀野在斑马线的一头亲昵耳语的照片。
看起来很亲密。
乔稚晚都没想到拍的居然还有那么点儿氛围感。
“我今天找你来,就想问问你什么意思,”梁桁抬了抬下颌,看着她说,“我一直觉得我们是可以相处的,乔稚晚,你回美国的那半年,和谁拍到点什么,传出点什么难听的新闻,我都当八卦绯闻看看就得了,
“现在你屡屡和他这样,让我很难办啊?……我很难不怀疑昨天早晨他在你家不是意外,你跟夏帷互相打掩护骗我呢吧?
乔稚晚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离她和许颂柏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梁桁的视线和她拿手机的手一起一落。
最终又回到她的脸上,循循地观察着她,“是不是在骗我?不然怎么会被人拍到这样的照片?我说你也真是,离开乐团做什么,那么好的工作别人求都求不来,真是不懂珍惜……”
乔稚晚抬眸,迎视上他。
她的容貌几乎继承了父母的所有优点,尤其Rachel四分之一的混血血统,今日精致的妆容一描摹,清丽逼人,红唇牵起个优雅的弧度,冷感与妩媚恰到好处地融合。
嗓音却十分的冷淡、甚至不留情面。
“我让别人看到的,就是我想让他们看到的,”她看着梁桁,说,“但是我不想让别人看到的,他们也会看到。”
“不是……你这话和我们今天的主题……”
“你呢,”乔稚晚笑吟吟地打断了他,凛凛眸光逼视着他,“你有没有想让我看到的,和不想让我看到的呢。”
“……”
梁桁嗫嚅了下唇。
不等他想好措辞开口,她已经淡声地接了话:“我今天问了夏帷,你所谓的一直在忙的‘Demo’现在她都没有见到影子呢——说实话,我不太喜欢随心所欲的人,随心所欲的工作态度也是,你对你的工作这么随心所欲,我不信你会对我专心致志。”
梁桁匆匆开口:“……乔稚晚,你批评我干什——”
“梁桁,”她看着他,“你劈腿了,对吗。”
“……”
她见他没否认,又笑着,进一步问:“早就?”
他动了动唇,要辩解,可心理素质终究不够强大,还是心虚地晃了下视线:“……你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在意过你之前的那些……”
乔稚晚从座位缓缓站了起来,笑着看他:“那既然你劈腿了,我现在去见别的男人,应该没什么吧?”
“……”
“我快来不及了,不好意思,”她拿起自己的东西,最后冲他微微一笑,“再见,你被我甩了。”
*
以为时间赶不及,雨天又堵车,谁知到约定好的地方刚刚好,乔稚晚匆匆找位置停车。
手机连着车载屏幕,一瞬亮起。
她顾着避让前后左右的行人,以为是许颂柏,直接接起。
谁知是Rachel。
Rachel似乎也没料到她会这么干脆利落地接了,中英文交错着连续“喂”、“hello”这样试探了几声。
酝酿好了情绪,一开口近乎失去理智:
“Joanna,你是要气死我是吗!你要逼疯我,是不是——”
“我不是说让你跟那个玩乐队的男的分手吗,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你倒好,又给我好了一个被人拍到——”
“你还嫌你的烂事捅的不够多吗?我和你叔叔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啊?”
“说话!”
“什么时候回来!”
“说话——”
乔稚晚倒好了车,想都没想就直接挂了电话,满世界只有雨声响彻在耳边,她切换到另一张手机卡,发消息给许颂柏。
【我到了。】
他很快回复。
【我在门口等你。】
【路上小心。】
停车坪早没位置了,这里离剧院大门还有一段距离,乔稚晚下车撑起伞,束了束风衣的领口,避免雨斜风急吹乱了她的妆。
准备过去。
没走几步,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怯生生的声音。
“请问,是Joanna吗?”
“……Joanna?是你吧?”
“……”
昨夜那个渔夫帽男人恼羞成怒,今天洋洋洒洒地捅了一通与她有关的新闻出去。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人已经在北京了。
可是,现在天色暗淡下来。
又下着雨,是怎么认出她的?
乔稚晚顾着心中琢磨,头也没回置若罔闻地继续往前走,她顺势摸了下口袋想看许颂柏有没有发别的消息给她。
……口袋却是空的。
下来太着急,肯定落在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