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6: Tom Marvolo Riddle

Chapter 36：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看到密室中央马尔福一动不动躺着，脸朝下倒在一滩水坑里的身影，哈利急忙跑上前，跪下来，用手指摸上他的颈动脉，检查脉搏。还在那里，但几乎微不可察。哈利心不在焉地把魔杖放在旁边的地上，开始检查他的同学有没有受伤。他的皮肤苍白——几乎是死一般的白——而且冰冷，但他似乎没什么损伤。还没有糟糕透顶，至少。

“他不会醒的。”一个轻柔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哈利抓起魔杖，一跃而起，转过身后退了几步。

对面是一个少年时代的汤姆·里德尔，倚在最近的一根石柱上，好奇地望着他，他的黑眼睛闪着饥渴的光。他还不算活着，哈利看得出来——他的形象边缘还模糊不清，他的身影在密室巨大石柱之间透过的昏暗光线中微微闪烁——但他已经几乎就要成功了。他需要的仅仅是再多几分钟。

他来得太晚了。汤姆的魂器已经几乎创造了一个他自己的躯体。现在他所有能做的只是说服他放弃，哪怕仅仅是出于泄愤。

“他没死。”哈利轻声说，脑子里紧张地思索着一切能以稍微可行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目前为止他什么也没想到。

“是的，他还活着，但不会太久了。”

哈利慢慢地点了点头。

“你不打算问我是谁吗？”汤姆·里德尔说，声音里透着一丝尖利，显然是对自己明显被忽视而感到不快。

“我想我最终会问到的。”哈利紧张地回答。

汤姆·里德尔冲他冷笑。“最终。你的同学奄奄一息，而你却把时间浪费在可能的结果上。”*①

哈利还在沉思，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皱着眉，眼睛在马尔福和汤姆之间扫来扫去。“我注意到你也没有问我是谁，”他指出。

汤姆对他挑起眉毛。“哈利·波特。”他慢吞吞地念出，一边慢慢地朝哈利走去，让他退了又退。“一个惊喜，至少可以这么说。”

“哦，所以你已经知道了。”

“哦，是的，我知道你的一切。活下来的男孩。进了斯莱特林的波特。善良的，勇敢的，哈利·波特。那个赶走黑魔王的小男孩，成为英雄的那一天不幸变成孤儿的孩子。金妮·韦斯莱有那么多话要说，但赫敏·格兰杰能说得更多。可爱的、勇敢的哈利·波特——被误导，但本性善良；被虐待，却如此坚强，如此勇敢。聪明，好奇，又强大。一个在温和有礼表象下隐藏着某些危险本质的男孩。但是她们俩谁也没有年轻的德拉科·马尔福说得多。”他用鞋尖戳了戳马尔福冰冷的身体，就像多年前，他对艾米·本森所做的那样。“著名的哈利·波特。特殊的哈利·波特。觉得他聪明绝顶。觉得他无所不知。觉得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如果大家都知道他的真面目该多好。如果大家都知道他们最喜欢的披着蛇皮的狮子，实际上，是一条彻彻底底的蛇。如果大家都知道，勇敢、善良的哈利波特的内心有一种黑暗，一种他无法完全保持沉默的黑暗。一种让他强大、不可触碰的黑暗——亲爱的德拉科所希望成为的一切。力量——他嫉妒你的力量，但他不知道如何把它据为己有。他没法明白你，因此他恨你。我承认，我很理解他的心情。”

哈利在马尔福和汤姆之间扫视，依然在绞尽脑汁地想主意，想在一切还来得及之前结束这些。他现在能做什么？他如何可能说服汤姆回到日记本中？他仍然什么也没想到。

汤姆的笑容越来越大，唇角已经弯曲成了一抹愉快的假笑。“这就是为什么躺在这里的是他，而不是别人。因为是他真正献出了自己的灵魂——他的恐惧，他的不安……相信我，那有很多——”汤姆停顿下来，注意到哈利脸上心烦意乱的神情，沉下脸。“你不在乎吗？”

哈利眨了眨眼，从慌乱的沉思中惊醒过来。“马尔福？我真的不想让他死，如果这是你的意思。”

“他会死的，而你无能为力，不能阻止——他已经付出了自己的灵魂，交给了我……”

哈利只是瞪着，仍然不确定该说什么。汤姆似乎在炫耀，哈利不太确定他该如何反应。

汤姆的怒容加深了。“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为什么？你不好奇吗？关于我是谁？关于我怎么会在这里？关于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是谁？”

“实际上，我想我自己就可以想到。”哈利诚实地说，低头看了一眼马尔福苍白得要命的脸，忽然之间发现自己不再愿意继续浪费时间了。他需要阻止汤姆·里德尔；更重要的是，他需要救马尔福——因为即使在那个男孩的一切所作所为之后，哈利知道他不应该死。尤其是不应该因为哈利的疏忽大意而死。不，德拉科·马尔福应该得到和其他孩子一样的东西——能成长、完善自己、成为更强大的人的机会。德拉科·马尔福不是个好人……但他也不是一个坏人——他仍然无辜、天真，他应得一个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先了解它的机会，对吧？而且即使不……他不打算让汤姆·里德尔再夺走一个受害者的生命。他不准备让别人为他和汤姆的错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