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80)
我跪在徐夫人面前,抽噎着说对不起。
若不是我,也许徐凤就不会死——这个念头纠缠着我,如同最令人恐惧的梦魇,无时不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听不进傅容时说了什么,自责与愧疚淹没了我。
只感觉徐夫人缓缓地摸了摸我的头,一路梳着我的发,一下又一下轻柔地拍着我的背。
谁在哭。
谁在笑。
谁在多年后提起他的名字。
谁将他就此埋葬。
第38章 治伤 还能笑?这伤怎么不疼死他。……
回府的时候, 已过了午后。
傅容时镇抚司事忙,便只让马车将我与应院首送了回来。
回程时车里的氛围仍旧低落。
应院首第一回见我这副样子,他横了一辈子, 约莫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人,便不大自然地时不时冒出两句, 与我搭话。
到了府门口, 下车时却遇见了太医院的秦医正。
隔壁侯府的管家在前领路。
“啊, 应姑娘!”侯府管家一见我的面,立即上前,“可太巧了!老奴正想去府上求见姑娘呢。”
我瞧着他身后这阵仗, 有些不解:“这是怎么了?”
侯府管家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窝蟑螂。
“是我们侯爷身上的伤越发重了, 这不才请来了秦医正么……”
我打断他:“侯爷受伤了?”
侯府管家惊讶:“姑娘不知道?就是三日前城外爆·炸那日受的伤。”
我愣在原地。
所以当日……谢阆也受伤了?
是了……火·药炸开的时候,谢阆用身体将我压倒、护在身下,当时爆·炸离得那么近, 谢阆怎么能不被伤到?
只是我光顾着徐凤, 竟是没再注意谢阆。
现在回想起来,他起身时的动作的确不大自然。
“伤得重吗?伤在哪了?”我着急问道。
侯府管家愁道:“伤在肩背。侯爷一开始只说没什么大碍, 自己上药就行……姑娘您也知道我们侯爷那脾气, 不是我们敢忤逆的;再加上侯爷自小就不让别人帮他上药治伤, 我们便也只能由着他去。”
“直到今儿, 侯爷日上三竿了还没起,我便让人进屋去叫侯爷——这才发现侯爷正发了烧,肩背上的烧伤已经生了脓。”
我一慌:“那你现在还跟我说什么话呢?快领着秦大人进门!”
我没管别的,脚步停也不带停的,就扯上秦医正的袖子,急匆匆地进了侯府的门。
直到冲进了谢阆的房门,我才意识到不合适来。
我推开门的时候, 一打眼便瞧见谢阆正敞着衣襟靠在榻边,闭着眼睛,不知是在假寐还是晕了。
露出了身前的皮肤。
不愧是习武多年,他的胸膛结实匀称,宽肩窄腰,上身每一块肌肉都恰到好处地被皮肤紧裹,多一分少一分都略有遗憾。
我脸当即爆红,趁着谢阆还未偏头瞧见我,急匆匆地退出了门。
我尴尬地咳了一声,朝跟在身后的管家和秦医正打了手势,示意他们进去。
我走到院子里,焦急地踱步。
房间里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我脚下的步子忍不住离房间越走越近,试图偷听里面在说什么。
稀里糊涂地听了半晌,也没听出来说了什么。可那声音就像是勾人的馋虫,高高地将我紧绷的胃肠勾起来,越是听不清、就叫人越想听清。
谢阆是不是昏迷了?
谢阆伤得重不重?
谢阆会不会有事?
这些疑问在我脑子里转,我就在院子里转。哒哒哒地绕着院子墙根三圈,我终于还是贴近了那屋子的窗棱,伸出手指试图无声将窗户拉开。
细微的吱吱声在耳边如同受刑,我手腕不敢使劲,生怕窗户开快了被人发现,只得一点一点地掀开沉重的窗,指尖都发了颤。
终于,露出了一条缝。
我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生怕惊扰了什么。
我堂堂司天监漏刻博士、京城神算应小吉,什么时候干过这样偷鸡摸狗的事情?
就这点事还闹得我背上的汗都下来了。
我佝着身子,横着脑袋使劲从那条缝往里瞧,手指头继续用力,将那窗子往上抬。
屋子里的景象和声音也越发清晰起来。
我瞧见了好几个人的脚。
谢阆和管家说了什么,声音很沉带了几分沙哑,我没听清。
我蹙了蹙眉,继续往上抬。
太医院青色的官服露出了下摆,秦医正正站在榻边。
“好不容易将秦医正请来……”管家的嗓门大了起来,却也只能听见后半截。
我狠了狠心,再往上抬。
床榻露了出来,我看见半垂到地上的被子,谢阆的寝衣露出一半,上边染了红一块黄一块的脓血。
我呼吸不由自主地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