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中国,特别是内地的绘画市场,几乎是空白的,所以秧秧的画能够卖出这么好的成绩,实在是值得骄傲的。
现在已经有几家固定的画廊向秧秧收购,大都是台湾或马来西亚的画廊。
“空闲的时间画点‘菜画’,临摹一些大师的作品,对自己也是有帮助的。”秧秧这样说。秧秧看了笛子的画,说:“你的基础很好,笛子,色感也好,可是,这幅画是没有笔触的,这是一幅古典绘画。”
“可是,我们画色彩的时候,老师都强调我们的笔触。”
“郁闷!你那个时候画的是印象色彩。”说着,秧秧就拿了一枝干净的大号油画笔,把那些笔触全都扫平了。
“记住,不能让‘菜画’影响你的学习,这毕竟是‘菜画’,一个月,画个一两幅就够了。”秧秧说。
这时,秧秧的男朋友,那个叫“西瓜”的瘦高男孩就喜欢蜷缩在沙发上弹吉他,弹得不算好,但他很认真,总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成为像老狼一样的校园歌手。
他和秧秧已经十分熟悉,像老夫老妻一样,不避讳生活中所有尴尬的地方,包括他会在她面前挠脚丫。
而秧秧已经开始十分厌倦他的一切,甚至连当初她喜欢的他的长发,现在在她看来,也是十分可恨的。
所以,秧秧很懊恼又把自己陷入了一场关系固定的恋爱中——连分手都要找借口。
笛子盼望了近三个多月,那个台湾画廊的人才过来,拿走了秧秧的几幅风景和人体画,还有笛子的那幅《浴女》和两幅《瓶花》。经过秧秧的讨价还价,笛子得到了九百块,那个人喜欢笛子的颜色,几乎可以完全地还原的颜色。秧秧得到了三千多,秧秧画这种画特别快,又快又好,秧秧也不在乎别人叫她‘菜画大师’,这是一种揶揄的叫法。“有本事自己画画!其实他们自己也画的,只是画得太烂了,别人不收而已,谁要是买他们的一幅‘菜画’,还不乐得屁颠儿屁颠儿的!崩溃!”秧秧叼了烟不以为然地说。
秧秧让笛子办了一张龙卡,把钱全存了进去,秧秧说这卡存笛子自己挣的钱。“笛子,你可以自立了。”秧秧对笛子说。
有空的时候,笛子会跟了秧秧一起去离这里很远的市中心,那里和这儿是两个世界,喧嚣而浮躁。
笛子和秧秧挑选着自己喜欢的衣服还有化妆品。她们挤在安莉芳狭窄的试衣间里,给笛子试戴胸衣,一件紫色的带着蕾丝花边的胸衣。“女人,内衣也是重要的,以后不用妈妈给你买了,她买的不好看,也不合身,自己买吧。”秧秧把笛子的胸部往胸衣里使劲地托了托,说,“这样才是正确的穿戴胸罩的方法,这样才有效。”在秧秧的手的抚摩下,笛子笑了起来,说:“痒!”
秧秧也笑了,赌气地又把手伸进了笛子的衣服,说:“郁闷!以前还不是经常摸的,怎么没有听见你说痒!”笛子弯着腰笑起来,使劲地往外拽着秧秧的手。
笛子看那标签,那价格在她眼里是昂贵的,但秧秧执意要送给笛子,她要笛子的第一件像样的胸衣是她买的,这样才有特殊的意义。
笛子和秧秧牵手走在人来车往的街头,手里拎着大包的东西,一些美丽的东西。旁边有很多的人经过,笛子快乐地捏了捏秧秧的手,笑容在脸上放肆地绽放。
玫瑰花精(三十一)
笛子面对自己面前的两个画框,沉吟着,拿不定主意。
那个宽的更接近古典风格,很适合她刚完成的一幅临摹的古典油画,框条窄的那个感觉更现代,她喜欢。或者,古典的绘画配上现代的外框,也有一种意想不到的效果。
身后木料的碎屑被人踩着,哗哗地响,这里生意很好,因为在学校里面,并且价钱便宜。
笛子转身,对正在刨木头的工人说:“师傅,要这个窄边的,尺寸就是刚才你记的那个。”
“好嘞!过两天来取吧。”一身木头屑子的工人回答着。
她一偏头,发现站在那里写尺寸的人竟然是他。
他也刚好抬起头来看她。
她的脸刷地一下红了,越红,越要掩饰,越是要掩饰,就越是面红耳赤起来。
“做画框?”他问。
“啊。”她答应着,把做好的两个内框拿了就走。
“你能拿动吗?我帮你。”他把纸条交给木工,就来接画框。
她要给他,又不想给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好。
他把画框接了过去。
他们一路走着,没有说话,到路口分岔的地方,他问:“去哪里?”
她微微低着头,因为脸还是热的,她说:“去教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