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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花精(27)

李丽来了,并且当母亲和笛子不存在一样,一来就扑到了父亲的病床前,那样急切地抱着父亲的头,流着泪感叹着呢喃着亲吻父亲被荆棘割伤了的脸。

笛子削苹果的手突然没有一点力气,削了一半的苹果落了下去,滚到了床底下……父亲和这个女人,是怎样的亲密……

母亲一句话也没有说就退了出去,拉着笛子退了出去。笛子的书包还在病房里,可是笛子不想再进去了。

笛子跟在阴郁的母亲身后一直走,不确定自己要去的方向。

许久,母亲突然回头问:“饿吗?”

笛子摇头,她并不想让母亲感到负担。

母亲带笛子去了一家小饭店,要了两个菜两碗饭,看着笛子吃,自己一动也不动。

笛子并没有食欲,扒拉了两口,说:“饱了。”

母亲还是这样看着笛子,不说话,也没有表情,只是憔悴得厉害,仿佛突然间老了十岁,有些凌乱的短发在额前、脸旁耷拉着,绝望而悲伤。

母亲突然说:“我们回家。”

笛子重重地点头,像个拥戴领袖的小兵一样站了起来,随时听从调遣。

笛子不好意思再做更亲密的举动,从来母亲都是严肃的、有距离的,而她们之间的爱也是无言的,没有语言,但那种因爱而生的心疼和怜惜的气息,在两个人之间游移着,挥散不去。

此时此刻,笛子明白,自己对母亲来说是重要的,母亲对自己来说,更加是重要的,她们两人,从今以后便要相依为命了。

玫瑰花精(二十四)

在新家的第一个暑假,秧秧来了。

她背着一个硕大的背包,里面装着她的衣服和日常用品,她不要和李丽住在一套房子里。

母亲什么也没说,接过了秧秧的包。笛子惊喜地拉着秧秧的手,暗暗地摇晃一下,很快乐的表情,然后带秧秧看自己的新房间,说秧秧可以住在这里,因为这个床实在够宽。

外公外婆张罗着给秧秧做吃的,秧秧就顺势撒娇——隔代总是更亲的。

母亲给凡鹏去了电话,说秧秧来了。

两个小时以后,凡鹏过来了,后面跟着李丽,这让气氛顿时尴尬。

李丽想要做个现代好后母,一个让秧秧喜欢的、能把她当作朋友的后母——李丽一毕业,他们就打算结婚,也算是给那些嚼舌根的人一点交代。

秧秧拉了笛子坐在床沿上,又站起来,检查一下房门有没有锁好。

外婆在外面拍着门,要秧秧出来。

最后凡鹏在门外说:“秧秧,你就在这里住几天吧,我们过几天来接你。”

“秧秧,我们先回去了。”李丽声线优美——她还漂浮在幸福的云端呢。而秧秧在这里住几天,也成全了他们新开始的生活——就当是一个十分短期的蜜月。

秧秧来的第一天,就发现母亲的家里存在很大的问题,那楼顶上的声音太重了,脚步声、小孩跑动的声音,还有小孩玩具自行车滚动的声音。

秧秧看着笛子,笛子在母亲的影响下,已经习惯了凡事隐忍。

笛子迎着秧秧质问的目光,没有说话。

其实这是件无可奈何的事情,外公曾经和上面的一家人交涉过,结果是,那响动反而更加的肆无忌惮。外公曾经动过火,要和楼上的夫妻俩打架,被惠竹和外婆拉住了。外公只能在上面很吵的时候,说一声:“没素质!”

秧秧却不能忍,更不能忍受自己的母亲、外公、外婆,还有笛子,被上面的人欺负。

秧秧冲了出去,“蹬蹬蹬蹬”地上楼,很响地拍打那家的铁门。

出来一个只穿了短裤的男人。

秧秧的火已经烧了起来,厉声质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吵,让别人怎么生活。

男人傲慢地说:“住不惯?搬家啊。”说完就把门给关了。

秧秧一脚踹在门上,很响的声音,把自己的脚也踹疼了。笛子使劲地拉着她,要她回去。母亲也来了,拖着秧秧要她下去。秧秧回去了,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使劲地扯自己怀里抱着的沙发垫子。

那天秧秧给刘萧打了电话。家在本市的刘萧下午就来了,站在楼下等着。呼机一响,秧秧就拉了笛子下去,说是下去买雪糕吃。

刘萧身边还跟着一个人,愣愣的、年龄和他一般大的男孩。刘萧很仗义地问:“说,怎么办?我们还可以叫些人来。”秧秧把头一仰,说:“把他家玻璃砸了就行了。”

“秧秧!”笛子听了觉得害怕,偷偷地拉着秧秧的衣角。

秧秧俯身在刘萧的脸上吻了一下,很利落的动作,然后简短地说:“别让人看见了,有空再联络。”说完就走了。

笛子拉拉秧秧的衣角,但是秧秧并不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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