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伯好。”
卫伯神色寡淡地点了点头,取了一只烤地瓜给她。红枝姑娘接过来,被烫了一下:“呀,刚烤好的?”
“小姐慢慢吃。”然后卫伯就走了……
徐红枝垮了一张小脸,心想难道这就是晚饭?不要啊,好久没吃肉了,说好的肉呢……
红枝姑娘写稿子已经写得近乎呆滞,都懒得咆哮了。拿了烤地瓜,搬了个小板凳往大门口一坐,一只小猫过来蹭她的裤子,红枝一扭头,哼唧,就不给你吃,讨好我也没用,要吃自己找卫伯要去。
但是后来,徐红枝在小猫的食碗里发现了很可疑的鱼骨头,大叹人生无望,连猫都有肉吃啊!
这眼看着年都过了一半了,徐红枝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不过稿子写完了,好歹也要犒劳一下自己。反正如今年也过得差不多了,街上的店铺应该也都开了,正好去大采购一番。
她一边啃着烤地瓜,一边正计划着明天出门先去哪边,就听到马车的声音传来。一阵灰飞过……
红枝拿袖子遮了眼睛,愤愤道:“你家马车不长眼睛啊,不知道跑慢一点啊!”说罢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只见得狐狸旃从马车上下来,以扇掩面,咳了咳:“哎,的确,也不知道洒洒水,这路上全是灰。本少爷刚换的新衣服,又得扔了。”
真是不懂得人间疾苦!徐红枝一看手里的烤地瓜,全是灰飞上去了,看来是不能吃了。
她一抬头,瞪着长孙旃咆哮道:“冬拿夏扇不知春秋啊你!”
“啊,金栏,金栏果真不一样……连这样的话都会说了……啊,下巴真要掉了。”
徐红枝忍着把烤地瓜皮扔到他那张狐狸脸上的冲动,心里想着,等这边《我的闺蜜是庐陵王刘义真》全部刊载完,老子一定会报仇的!
“哎哟,红枝都在盘算着什么时候过河拆桥了?”
徐红枝一垂首,无精打采地在心里哀嚎了一声。死狐狸……他为何什么都知道!
“上车吧,带你去吃肉。”
徐红枝陡然间想起真真走之前叮嘱的话,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决定为了肉肉暂时先忽略真真的话。
恩,吃个肉而已。
于是红枝姑娘就这样乐颠颠地上了马车。
长孙旃带她去了一间酒楼,点完菜红枝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店门口进来的人发呆。
窗户关得紧紧的,室内也甚是暖和,红枝打了个哈欠,心想这菜怎么还不上啊。
对面一桌子的人不知在闲聊什么,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着就讨厌。
红枝姑娘站起来伸了伸胳膊,扭了扭脖子,又坐下来。对面那张桌子的人神经兮兮地笑了起来。
“笑个毛线。”红枝嘀咕了一声。
“他们在讲什么啊?”红枝实在受不了这种嗡嗡嗡的声音了,跟蚊子飞一样,闹腾死了。
长孙旃淡淡一笑,拿了茶壶给她添了热茶:“谁知道呢?八成也就是南朝那点乱七八糟的事。”
“南朝?”徐红枝摸了摸下巴,眼珠子一转,“最近又有新闻?”
“前段时间传南朝要北征,说得跟真的一样,结果呢,是个障眼法。”
“说来听听咩?我好久两耳不闻窗外事了。”红枝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
长孙旃一挑眉:“就你正在写的那什么庐陵王刘义真,不是始光元年夏天就被下臣给害死了吗?如今南朝的政治清洗,差不多也就为了此人。”
“什么什么?大清洗?”
“当年徐羡之傅亮谢晦三人杀害少帝刘义符,庐陵王刘义真,此等罪名可不轻……但如今,徐羡之是司徒,谢晦手里又有重兵,当然不好轻举妄动。”说罢还捏了捏她的鼻子,“罢了罢了,反正你也听不懂这些,不同你说这些无趣的事了。”
此时恰好菜都上了桌,徐红枝心里却在梳理事情始末。
当年父亲的确是参与此事了,可是也就刘义符死了,真真没死啊。刘义隆那个小娃,要不是父亲等人在背后帮忙,想来也当不上这个皇帝的。这才一年半,就立刻翻脸。
帝王心,真难测。
红枝姑娘摇了摇头,伸筷子戳了一只肉圆放进碗里,扒了两口饭,慢条斯理地啃着肉圆。等吃饱了,看着桌子上还有一大半的菜动都没动过,无比愧疚道:“哎,浪费粮食了。打包带走吧……”
“……”
长孙旃一愣,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丫头才在汝阴公府里呆了多久就被同化成这个模样了?
遂笑道:“好,就听你的。”
说罢便招来店小二,将桌上所剩的菜尽量打包带走。
红枝姑娘欢欢喜喜地拿了油纸包,啊,里面还有两只鸡腿,三个鸭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