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
“对,我一直住在积云山上,知道的事甚少。”
“嗯,我相信,不然你不会睡得那么香。”男子缓缓地转过身,翩翩风采让人不由地自惭形秽。“石磊,剑收起吧!”
“是,公子!”威猛的武士徐徐收起宝剑入销。季千姿拍拍心口,站起身,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绕到那位公子身后。“我生性胆怯,站你这里,安全!”
“你这么胆小,怎么敢独自出行?”公子也不阻止,任他挤在后面。
“没有办法,师父不要我了,让我回洛阳。”
“回洛阳?”
“嗯!”她眼前一亮,“公子你是不是也去洛阳,可不可以带我同行?”
“对,我也要去洛阳,只不过我还要先去别的地方。”这温婉的说法,任随都听出在拒绝了。
“没有关系,我可以等你。反正除了积云山,我哪也没去过。这中原大地,繁荣广阔,我也刚好想游一游。”季千姿欢笑着说,脸上的ròu疤跟着一颤一颤,看着人心戚戚的。
“……”公子不想再说,闭上口打量了她几眼。
“我们去的地方很危险。”石磊嗡声嗡气瞪了她一眼。
“你一定会保护我,是不是?”她又朝公子的身子近了近。
公子为她莫名的信任怔了一下,然后淡漠地点下头,“好,我会保护你。那么,我们先自我介绍下,路上也好有个招呼。我姓马,名为晔,现年二十有六。你呢?”
“我?”季千姿愣了下,笑着说,“我叫季二,刚好比公子你少十岁!”
“季二?”马晔剑眉一拧,“好怪的名字!”
“不会呀,我爹爹是个打铁的,识字不多,这季二好记又好写。”
“那到是真的!你是因为脸上的胎记,才被送到山上的吗?”看他年纪小小,未经风雨般的单纯,马晔有些好奇。
季千姿不解地摸摸脸,恍然大悟。师父行前千叮万嘱,让不到洛阳不可取下,怪不得刚才那壮汉同情的看着他。“我不太清楚,师父没有提过。真的很难看吗?”
“还好!”至少能让人退居三舍,但怕伤了男孩的心,马晔安慰地拍拍他的肩。“以后你就随我吧!”
“好的,多谢马公子。”季千姿拾起地上的黑袋和包袱,背好,笑吟吟地问,“我们现在就走吗?”
“你那是什么?”石磊抢过黑袋,神色紧张。
“还我!”季千姿笑容变冷,眼神凌厉地瞪着他。
“我要检查一番。”石磊一个转身,已是十步之外。粗暴地扯开黑袋,只见是一把古旧的琴。“你还会弹琴?”他脸色有些微红,不自然地递给季千姿,带点歉意地说。
季千姿冷冷地接过,不愿看他,也不接他话,别扭地背好黑袋,自顾冲出寺庙。
“石磊,日后要看人行事,不要太鲁莽。”马晔寒瞳一眯,跨步追了上去。
“为了太子你的安全,得罪所有人,我都愿意。”石磊低声在后嘀咕道。
第二章,瞒天过海 中
九月的金陵城依旧像个巨大的蒸笼,潮湿闷热得令人意乱心烦,四下里除了喧嚣单调的蝉鸣,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正是烈日当空,除了蝉虫,所有活物都自然而然地躲到树阴里避暑,这样的天气本不是外出的好时候,但季千姿一行却顶着艳阳,停在一家华贵酒楼的门口。
“楼外楼!”季千姿拭了下流个不停的汗水,看着大大的匾额轻轻念着。原本有疤记的小脸沾满尘土,现下更是泥泞一片。“为什么不叫楼接楼呢,这明明是一座楼接着一座楼吗?”
马晔闻言,瞳眸抹过异采,神色不动道:“楼外楼,如山重山,层层叠叠,绵延不绝,意喻生意遍布四海,财源达三江。”
“哦,又长见识了。”季千姿连连点头。他怎么不流汗呢,白净的衣衫如刚换,真是神奇。
“马公子,你说要办点事的地方是不是这里?”
这一路,先坐马车,再坐船,历时二个多月,这位马公子才停下脚步。一路上,他缄默少言,除非不得已的招呼,他有时看地图,有时看兵书,有时翻史记,要不写写画画,很能打发时间。她顾着看景,也无暇顾及别人,忙得很。只有石磊手持宝剑,背坐得端直,一直紧张地左顾右盼。有必要吗?只是三个行路人,谁会多看一眼?
“是!”马晔微微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