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宝!二师兄陪你去!”
“不用啦!我自己去就好。”
“你不要伤心了,钱宝,二师兄用私房钱带你去金满袖买全京城最贵的衣裳!”
“…………”我会更伤心好不好,“我不喜欢金满袖,我喜欢老张衣庄,还有,二师兄,你再叫我钱宝,我就揍你。走了。”
转身,邓钱宝打着哈欠往老张衣庄走去,背后传来二师兄大嚷的吼声。
“钱宝,要揍我就来吧!我奉陪到底!我就欣赏你这种淳朴自然又可爱的性子,就连你不喜欢金满袖这点我也欣赏,其实我也不喜欢,去老张衣庄帮我捎条裤腰带啊!”
“噗!”五师兄推着镖车哈哈大笑,“二师兄,小师妹的窍只开了冰山一角,你加油。”
“开窍什么?”二师兄迷茫地回头。
“喂喂!你大街上表白,还问我开窍什么?”
“表白?”
“是啊,你刚才不是在对小师妹表白吗?”
“哦,你弄错了。我那只是兄弟般的友爱。”
“…………友爱你的头!两个石头蛋子!你们就折腾吧。好在小师妹喜欢的男人已经有意中人,否则——哼哼!”
“你在说什么东西?我欣赏钱宝有错吗?那个野男人就别被我知道他是谁……”二师兄帮忙推着镖车刚经过城门口,忽得双脚迈不开步子,砰得整个人摔上镖车。
五师兄吓了一跳,急忙跑到他跟前来。
“二师兄,你怎么回事啊?哈哈哈哈哈!怎么两条裤腿被缝到一块去了?”
“…………刚刚路过城门楼里那个人!”
“就在你面前蹲下捡钱的那个?”
“是啊!”
“那人——好像是金满袖金师傅啊。哇,这手法也太神速了,这针法也太缜密了!”好整齐漂亮的一排密封绣。
“咦?他莫非是听到我说我不喜欢金满袖的衣裳了吗?”
“…………应该,是吧?”
“哼,没想到竟是如此气量狭小狭私报复之人,鄙视!”
“喂喂,没用针扎你裤裆已经很好了吧?”
走出老张衣庄,邓钱宝换上了一袭新衣,说是新衣却和刚换下来的旧衣没任何差别,连颜色也没变过,深粗麻色,最耐脏,土啊灰啊全都看不出来,方便透气又耐磨,旧的衣裳随便包一包,脖子上挂着一条买给二师兄的裤腰带。
她特意避开经过金满袖的近路,绕了一条小胡同远路,就这么哼着歌得瑟蹦跳着往家走。
一只指节修长的手从拐角处拉住她,狠力地将她拽进死胡同的小暗角,欣长的男人身影突得压住她的身子,将她逼到高墙根边。
她还未看清来人就对上一双怒意怨意双双高涨的黑眸,离得她如此近,近到几乎要贴进她眼瞳里。
“你竟不来找我认错。”
“…………”
“还当着他的面说不喜欢我。”
“……………”
“你还给他买裤腰带。”
“…………”
“那我呢?”
几句毫不搭嘎的对话全出自金满袖瑰色精致的唇。
“金……满袖?”
“就是我这笨蛋。”第一百五十七号的大蠢蛋。
“金满袖。”
叫他的名字叫得很好听,可那有什么用,“你为什么躲着我?”几个月让他找不着人,一进城居然绕开他的店铺,还给骂他“野男人”的野男人买裤腰带,就这么不想见他吗?
“金满袖,金满袖,金满袖!”她不理会他的猜忌,只想确定他真的在这里。那急切的语气让他纠起了眉,顾不得那些不愉快把她塞进怀里。
“金满袖。”你为什么在这里?
“金满袖。”你不讨厌我了吗?为什么还肯找我。
“金满袖…”你有没有跟漂亮娘子成亲?
她一声声地叫他的名字,可隐在后头的话却一点也不敢说出口。
“金满袖……”怎么办,我又晒黑了,变得比以前还不像女孩子了。
“金满袖…………”你为什么比之前变得更好看了。
“金满袖…………”我好想你。
“傻瓜。你到底懂了没有。”他糯软的话含在口里,听着她一遍遍从缓到急得叫自己的名字,再也没法自制保持淡漠,扯掉挂在她脖上的碍眼裤腰带,俯身狂躁而急切地咬上她的唇,既不温柔也没耐心地撬开她的牙关,只想把她从唇到舌都蹂躏一遍。
她到底懂没懂,他没把握。
因为他压根没想彻底教会她。
他自私又小人,他想要她懂他的心意,却又不想让她懂别人的心意,所以他总是教一半又半途而废,想点破又怕她懂得太多,举一反三想到别人。
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清楚明白他对她的感觉,又让她搞不清楚别人对她也是这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