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闩被人拉开,家门打开,一名腰肢纤细身段娇好的年轻女子站在门里,一见他回家,面露欣喜。
“满袖表哥!你总算回来了。”
“嗯。娘亲呢?”
“表姑姑在里屋呢,等你好久了。快进屋。你吃过饭了吗?我这就替你做饭去。”
“不用麻烦了。”
“怎么会麻烦?满袖表哥,你怎么也没带件包袱行李。”
“本来带了。”
“呃?那行李呢?”
“……半路,丢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表姑姑说你就在针线绣工上细心,平日里总像个大孩子似的丢三落四,我还不相信呢,呵呵。快进屋吧。怎么还站在门外不动?”
“…………”
“满袖表哥,你在看什么呢?还有什么人陪您一道回来的嘛?”
“……本来有。”
“咦?那人呢?”
“…………也丢了。”
“呃?满袖表哥?我听不明白了。”
“没事。”他讪讪一笑,“我自己也不明白。”
脚步一跨,金满袖走进里屋,哐当一声,大门关上。
门闩刷拉锁上。
就好像心口被上了一道铁锁,再也撬不开来。
踩着石台阶,邓钱宝走上金家门前,伸手抚了抚眼前紧闭的门,她低头看了一眼抱在怀里的包袱。
拍拍包袱上的尘土,她蹲身小心翼翼地将它搁在大门口。
“人和货都安全送到了,我果然是邓家最有人气的福星来的,嘿嘿。”她小小声地嘀咕。
“…………任务完成了。”
“金满袖,你娘子蛮漂亮的。”很适合穿他亲手做的嫁衣。
她这种快哭出来的语气是什么意思嘛,好像弃妇一样,嘿嘿……再回京城,一定有好多东西不一样了。金满袖的身边会多一个娘子,在她胸口的病没好前,她不能再随便烦人家了……
“那么——任务完成,金满袖,我回家了。”
“满袖表哥,你还站在门口干什么呢?午饭好了,准备吃饭吧。”
“……”
“满袖表哥?你开门做什么?没人敲门啊?”
金满袖俯身,指尖轻触那搁在门口的包袱,那包袱布上分明有好多水滴的痕迹。
修长的指摸过那湿迹,轻叹出声,“…………你到底懂不懂?”
“满袖表哥,那包袱里是什么啊?”
“嫁衣。”
他宝贝似得抱起包袱,看着蜿蜒远去的官道,忽尔又补充道,“大一号的嫁衣。”
“呃?”
“我做过最大号的女衣。”
第7章 第七章
邓钱宝一回到京城家中,便马不停蹄接了好几趟镖,江南,塞北,山道,水路,她来者不拒,一刻也不让自己闲在京里,生怕听到关于谁谁谁的风吹草动。
胸口的病落下了病根,自从那日便在不停发作,只有在外地干活时才稍有好转,只要一回京城边像老寒腿碰上了梅雨天一样不停发作,要不了人命,却不停地折磨人。
又押回一趟塞外的镖,她看着京城城门就开始不停地唉声叹气。
唉,又回来了!胸口又开始了,哎哟哟——光看到城门她就心肝颤颤了。
“钱宝,你是得了啥怪病啊?咱们兄弟都是看到家就开心不已,瞧你,看到城门楼就开始一张便秘脸。”
“二师兄,嘘嘘嘘!你又叫她钱宝。她说了这个名字不让人随便乱叫了。现在只准叫她小师妹,免得她听到这名字又说心口痛。”
“心口痛?痛个啥,以为自己是西施啊?拉稀还差不多。”
“二师兄,就说你虎嘛,女娃子的心思你能懂吗?怪不得还找不着媳妇。”
“喂!两码事啊!别的女人心思我不懂,钱宝那么心思单纯,我能不懂吗?哼!”
“……痛,痛痛。”两个师兄吵得她脑袋痛。
“钱宝,你胸口又痛了?”
“都叫你别叫她钱宝了。”
“哼,钱宝这名字可爱啊!干嘛?难道只准那个野男人叫嘛?”
“二师兄,你这是羡慕嫉妒恨啊。”
“我就羡慕嫉妒恨怎么的了!那个野男人有什么好的,害得钱宝一看见京城门就心痛,就被我知道那小子是谁,揍得他满地找牙!”
“那师母可不同意,好容易有个家伙让小师妹这块石头蛋子开窍了,要不是小师妹守口如瓶死也不说那人是谁,师傅早压那小子来和小师妹成亲了。”
“成什么亲!钱宝不是说那野男人有意中人,快要娶亲了吗?不可能不可能的!钱宝啊,你就说了吧,那野男人是谁!我去把压来,你揍他一顿就别想着他了。”
“二师兄,五师兄,我衣服破了,去买件新的,回家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