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手中的消息早就放出去了,为何直至今日,‘他’那边都没有任何动静?”
韩平当然知道,他话中的‘他’指的是李淮璟,他想说什么?
“第一……”齐宣暧昧的对韩平扬了扬眉:“或许你对他而言是重要的,但却比不上他现在手头需要处理的事情。”
“……”
“第二,或许你一点都不重要,所以你的死活,落入谁的手中他根本不在乎。”
“……”
“第三,或许他已经暗中潜入了我们之中……”
说着,齐宣将韩平强势搂在怀中,下颚抵住她的肩膀,暧昧不明的看着前方,这种做戏的姿态,仿佛感觉到李淮璟正身处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暗暗盯着般。
见韩平没有说话,齐宣不介意的笑了笑: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一次的事情还是我胜了,还是韩三姑娘亲自助我得胜的,可喜可贺。”
韩平试着用自己的肩膀撞击齐宣的欠扁脸颊,这人果然是没有下限的,明明就是恩将仇报的小人,却偏偏将自己化妆成宣扬人间正道真善美的君子。
多说无益。
好在,一路走来,虽然韩平依旧是俘虏的身份,但待遇明显得到了提高,好吃好喝供着不说,还有专人服侍,除了要应付齐宣公子有时的刺激,韩平扪心自问,这小日子过得还行。
毕竟,她最近运气好得没道理,每当遇到危险(特指齐宣莫名其妙的骚扰)时总会如有神助般,虽然不知道是谁在暗中警告齐宣,但韩平还是由衷感谢他的。
齐宣的队伍从境内低调穿过,来至边境黄河镇,只要过了黄河镇,就是齐国的地盘了。
“天色还早,为何不一鼓作气回去?”
韩平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在齐宣身上扫了几眼,出声问道,她手上的铁链被解开,放在床头。
齐宣像是丝毫不介意般,微微一笑,径自走至桌旁倒了一杯茶给韩平递过来,高深莫测的勾起唇角道:
“等人。”
韩平暗自估摸了下这杯茶的安全度,但也知道,现在她是案板上的鱼肉,齐宣要杀她,易如反掌,又何必下毒在水中呢。
这么想着,她便接了这杯水,喝了一口后,说道:“等谁?我认识?”
若不是她认识的人,齐宣又何必刻意告知呢?
将这个念头放在脑中盘算了一番后,韩平恍然大悟,自床边立起,走至齐宣面前,道:
“是……她?”
齐宣赞许的摸了摸韩平凑过来的脑袋,被后者厌恶的挥开后,也不介意,扬了扬手指,道:“就在今晚,会抵达黄河镇。”
韩平若有所思的模样,让齐宣觉得喉咙一紧,强自镇定道:
“今晚与他们汇合后,明日一大早便可回到齐国,到时候在下定会亲谢三姑娘的连日来的厚爱。”
韩平冷冷瞥了他一眼,终是没有说什么,待齐宣出去之后,她还兀自沉浸在他先前的话语中难以自拔。
终于……要见到了吗?
自从知道韩祁被王少卿俘虏之后,韩平就想到了她的下场,毕竟是韩家的主帅,不管是落入李淮璟手中,还是王少卿手中,都不会轻易杀害,因为那是韩祁,是大京朝中撅起的新星,是军队中新的军魂。
韩祁被俘的消息,自然是藏不住的。
韩平之所以会如此听话跟着齐宣走,大部分还是为了韩祁,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大京朝中都没有哪一方出兵搜救韩祁,其他派别不说,但是韩峰也不可能会抛下韩祁不闻不问,而他之所以没有出兵营救,定然是大京出现了其他让他难以移动,难以出手的内政争斗,始作俑者会是谁,韩平已然心知肚明。
她知道,此时的动乱对于李淮璟来说是最好的起兵机会,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他会想尽一切办法牵制住韩峰,让他自乱阵脚,腾不出手,兼顾两难。
而韩祁便是他用来牵制韩峰的筹码,会将她送给齐国,也算是做了个顺水人情,他也乐得省力周旋。
那人的心思何其缜密,嫁祸栽赃、借刀杀人的手段又是何其高超?
韩平不喜欢韩祁,对于她被俘一事,不觉得有多心痛,有多担忧,只是觉得不能就这样放任她不管。
李淮璟想做什么,从未与韩平交代过,韩平也无需多考虑他,只想做自己觉得应该要做的事情。
所以,韩祁她非救不可。
当傍晚时分,凌乱的囚车缓缓驶来,韩平看到了她,她的狼狈是那样清高,那样孤傲,一如她衣领上的白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