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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快醒醒/只怪圣僧太妖孽(58)

却听希音闲闲道:“胡兄何必如此激动,小梅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了解事情真相罢了。”

胡元生愣了愣,如梦初醒般地抬眼将我与希音望了望,眸中空洞而茫然。“对不起,小梅姑娘,方才是我失态了。”他低头,黯然道:“我只是不想让绯雪被人诬陷成不贞的女子。凭什么一切都要由她来承担,上天对她太不公。”

我干干一笑:“没关系,胡公子不必向我道歉。理解万岁,理解万岁。”

希音转移话题,问:“马员外的死因可有可疑?”

胡元生摇头:“没有,经仵作查验乃是由于饮酒过度导致厥心痈而暴毙。”(厥心痈就是心肌梗死)

“那便是了。我素来不信鬼神之说,倘若当真有天谴这回事,也该是那些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贪官污吏受谴,绝非周姑娘这等弱质女流。依我看,多半是有人在背后装神弄鬼。”

话罢,希音一撩衣袍,翩然在榻边坐下。他详细端详周绯雪脸颊上的蝴蝶斑半晌,复专心致志地为她切脉。

我偷眼将胡元生瞥了一眼,他俊脸紧绷,薄唇紧抿,额间隐有细密的汗珠。此刻,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希音,生怕错过他任何细微的表情,仿佛比自己得病还要紧张。胡元生看周绯雪的眼神,分明就不是纯真的兄妹之情,而是情人之间的思慕与爱恋……

多年八卦生涯让我形成了对狗血爱情纠葛的敏锐直觉,再一联想他与夫人杜冰冰感情生活不和谐……

良久之后,他小心翼翼地问:“圣僧,绯雪的病……怎么样?”

希音收回手,轻轻勾了勾唇角,站起身道:“我猜的没错,周姑娘既没有得病,也没有中毒,至于天谴,那更是无稽之谈。”

我好奇道:“不是得病不是中毒,难不成又是中蛊?”

希音嘴角抽了抽:“世上哪来那么多蛊?”

“不是天谴?”胡元生急问:“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指着周绯雪右脸颊,道:“周姑娘面上的蝴蝶斑是人为画上去的,这种染料名叫墨染,通常作织布之用,胡兄经营丝绸贸易多年,想必对墨染不会陌生。”

胡元生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的身子晃了晃,趔趄几步险些跌倒。“墨染……那染料可能洗去?”

希音摇头,道:“倘若是寻常的刀伤剑伤,只要及时精心医治,要消除疤痕并非完全不可能。可墨染抹不去洗不掉,一旦沾上皮肤,便终身难以消除。有人用如此阴毒的手段毁她容貌,恨她真不是一点半点。”

胡元生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榻上,一瞬间,他的脸上闪过数种情绪——震惊、疼惜、懊悔……最终,悉数变作了滔天的恼怒与恨意。

闻言,我亦觉万般惊诧,望了望周绯雪,心中暗自惋惜不已,如此美好的姑娘就这般毁了。果真是人善遭天妒,红颜薄命啊。

“既然如此,那绯雪为何会昏迷?”他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希音解释道:“她的脉象与常人无异,这说明她身体并没有任何病症。至于为会何昏迷不醒,只怕是心病。”

“心病?”

“不错,浊气郁结于心,便会引致外邪入体。周姑娘心结未解,自己不愿醒来,旁人再怎么呼唤都是无济于事的。”

原来如此,难怪胡元生为她请来那么多神医名医都看不出个所以然,她所患的乃是心病,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医术再高明的大夫都无法解开她心中的结。

恰在此时,只听阁外传来一阵喧闹声,仿佛有人在争吵什么。

“没眼色的东西!连我也敢拦,你们不想在胡府待下去了吗?”院门前,杜冰冰恼火地指着守门家丁,俏脸涨得通红。“说,元生是不是在里面?是不是带了人给周绯雪治病?”

一位家丁答道:“回夫人的话,少爷有交代,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进入望荷轩打扰表小姐休息。”家丁虽然低眉顺目甚是恭敬的模样,身子却将院门拦得严严实实。

杜冰冰冷笑道:“我呸!那个背夫偷汉的狐媚子,只会四处勾引男人,还配叫什么表小姐!你们都给我滚开!我要进去……”

胡元生出声怒喝她:“冰冰!”覆于广袖下的手紧紧攥成了拳,依稀可见青白色的骨节。他咬了咬唇,眉间闪过一丝隐忍之色,似是在极力遏制心头怒火。

杜冰冰蓦然收住话头,抬眸,犀利的目光扫过我与希音,最后落到胡元生身上。登时春风化雨变得无限温柔,道:“元生,你看府里的下人愈发无礼了,竟然拦着我不让我进去,还说是你吩咐的。”这般娇嗔的神态,分明与方才倨傲泼辣的悍妇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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