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土地,自己成不了主人,也不能仅仅只是匆匆过客。
秦大王和金兀术冤家路窄,本来正喜他送上门,没想到却半途被武乞迈杀出,煮熟的鸭子也飞了。
他心里十分沮丧,提着大刀一言不发。
刘武也叹道:“四太子简直运气太好了……”
秦大王恨恨啐一口,妈的,金兀术这厮真的是命不该绝,每一次穷途末路时,偏要给他逃脱。海上一次,现在一次,再要寻这种良机,只怕不知是何年何月。
他一刀重重地砍在身边的大树上,一阵惊呼,大树上寒号鸟的窝大概被震掉了,发出一声哀鸣,四散飞逃……
金兀术死不死不打紧,但丫头呢?如果还在他手里,却又如何是好?
他恨恨的:“都怪岳鹏举这小兔崽子,把赵德基看得比老婆还重。丫头嫁给他,真是瞎了眼睛……”
本是花溶自己强行入宫,他也知道如此,但此时迁怒于岳鹏举,只恨不得立刻逮住痛打他一顿。
正文 第293章 变化
刘武还是比较客官:“马苏说岳相公已经率人出来寻找,绝不会不管岳夫人……”他本想说的是,人家自己的妻子,人家不急你急什么,但这话只敢想想,绝不敢说出口,却用平和的语调安慰秦大王,“四太子自己身受重伤,四处躲藏,岳夫人肯定无恙……”
秦大王微微有了喜色,立刻说:“一路上不见伪齐军,想必是败逃。我们且回知州府问问就知分晓。”
众人赶回知州府,只见门口值守的士兵已经完全是宋人装束。却绝非寻常宋军那种老弱萎靡打瞌睡之态,精神状态良好,警惕性很高,见了他老远就喝道:“谁人前来?”
秦大王喜出望外,提了大刀就上去问:“岳鹏举呢?”
守兵见他直呼主将姓名,警惕道:“你是谁?”
“老子找他有要事。”
守军立刻说:“你且稍等,待自家去通报。”
秦大王听得岳鹏举真在里面,立刻明白,既然岳鹏举在,花溶多半就无恙了。他稍等片刻,却见一偏将匆匆出来,正是张弦。
张弦见是他,也不太意外,立刻迎上去:“秦大王……”
“花溶呢?”
“岳相公受了重伤,夫人在照顾他。”
岳鹏举伤不伤他不关心,又问:“花溶有没有受伤?”
“没有。夫人完好无损。岳相公追出在半道截住四太子兵马,射了他一箭,方才救得夫人……”张弦简单讲了一下经过。
秦大王只是听,一言不发,等他说完也不再问什么,转身就走。
张弦本是生怕他开口要去见岳夫人,他知秦大王这几人的复杂关系,正思虑如何推托,但见他根本不提任何要求转身就走,他愣一下,刘武微笑着向他一揖,他跟刘武、马苏早已熟识,立刻说:“你且稍等,我送些吃食来……”
刘武摇头谢了他的好意,转身去追秦大王。
刘武心里也满奇怪,秦大王之前生生死死,四处寻找花溶,生怕她有一点闪失。如今人回来了,他反倒面也不见就走。刘武虽觉得秦大王最近古古怪怪的,但他也乐得看到秦大王离开,免得再和花溶纠缠不休,如此,就不再多问。
秦大王走得一程,刘武还是忍不住问:“大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秦大王沉思一下,其实,他也不知道是要去哪里。本来是要回海上的,但受耶律大用指使,又遇上花溶被劫,就停留下来。此时,他对耶律大用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兴趣,因为他的那个蛊实在是太神奇了,正是利用它,才能猜到金兀术的下落。但是,要杀了金兀术,却还是功亏一篑。这又是什么原因?
他越想越是好奇,一小半是因为对杀不了金兀术的不甘,一大半则是对神秘莫测的耶律大用的好奇,既然他如此神通广大,为何只能如老鼠一般躲藏在阴暗的角落?每每出现,不是地下室就是黑咕隆咚的屋子,仿佛他整个人根本不敢走到阳光下来。
莫非此人是千年老妖?
他如此一想,心里便打了个寒战。生平第一次对于是走是留有些犹豫。
张弦是第二天才将秦大王来过的消息告诉花溶的。
当时,花溶正喂岳鹏举吃早餐,听得秦大王来了又走了,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淡淡说:“走了就走了。”
张弦见她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向岳鹏举问安,然后离去。
众人一走,岳鹏举才看着妻子,柔声说:“十七姐,你还在生秦大王的气?”
生气,其实也谈不上。但秦大王是超级危险人物,有他在身边,终是不安,他能自己离开,倒是好事。花溶只是还有点奇怪,他怎么忽然就变得如此自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