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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经年故人归(99)

作者:来往皆过客 阅读记录


左東闌也明白她的意圖,心中不由打瞭個寒顫。蘇祿緋此人,心狠手辣起來毫不留情,比之其母,更甚。

行禮告退前,左東闌問出瞭他剛入府時好奇之事,“殿下的侍衛長,身手卓絕,您不擔心手下反噬的一天嗎?”

蘇祿緋並沒有回答,隻是緩緩站起身來,擡手之間,一尾金針破空直奔左東闌面門,速度極快,力道強勁,左東闌躲避不及,這尾金針釘入瞭他束起的發髻中。

“左大人還有其他好奇的事嗎?”

左東闌因那一瞬的殺意右手已按上原本佩劍的位置,卻忘記今日並未佩劍,右手落得一空,內心驚地兀自咚咚跳個不停。半晌沒有言語,平複瞭下氣息,才從發髻中摸出瞭金針,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面色之緊繃凝重,額頭已有密密薄汗。

蘇祿緋攤開一方錦帕,將左東闌雙手奉還的金針接瞭過來,淡淡說道:“江公子是本王的朋友,也即將是王府的長史,還望左大人以禮相待。”

聽到蘇祿緋以親王自稱,左東闌鄭重揖禮,不敢造次,心如鼓擂。

賢王氣勢之盛,不比當年先賢王弱上幾分。

送走瞭左東闌後,才進彥山堂院內,蘇祿緋有一瞬眩暈。喬渲一直在她身後虛扶著,見她身形不穩之時,立刻擋在瞭她與那棵桐樹之間,道瞭聲“屬下失禮”,便將她打橫抱起,快步走進堂內,將人穩穩地放在軟榻上。

震懾左東闌,必要使出全力,所以此時她隻覺脫力頭暈。江楓舟得知左東闌入府後,一直在彥山堂外等候,見她面有不渝,氣息不穩,便知她動武瞭,有些擔心。蘇祿緋叫住想要去請寶芙過來的霜兒,讓她從多寶閣中取出一個藥瓶,倒出瞭兩顆用桌幾上的茶水送服,江楓舟站在軟榻一旁不贊同地皺眉。

蘇祿緋的手指勾住瞭他披散下來的烏發,江楓舟輕咳瞭一聲不自然地扯回瞭發梢,皺著的眉頭也隨之舒展開來,蘇祿緋笑著松開那縷繞指纏絲,順勢搭握在瞭他的腕間。江楓舟掙脫瞭一下,蘇祿緋叩地更緊瞭。

“春雨綿綿,吹面仍寒,於你的舊傷最是難熬”,她起身來到桌案旁寫下瞭一幅藥方,喊道:“康平,明日起服侍公子藥浴。”

康平立刻躬身入內,跪在蘇祿緋腿邊前恭謹地接過後,起身退出瞭屋內。

“這些年好多瞭,你不必掛懷。”江楓舟坐在窗前軟榻上,溫在茶爐上的紫砂壺有裊裊餘煙。他舀瞭一勺玫瑰蜜在白盞溫熱的水中化開,遞給瞭蘇祿緋。

兩人相對無言,就這麼靜靜地坐立瞭許久。

武舉風波

顧常毅自江楓舟入府後,發覺蘇祿緋散發的淩厲之氣不知不覺柔和瞭許多,但他仍覺得,殿下周遭有太多男子侍奉,江公子更是住在瞭與她一墻之隔的堂院,他深覺不妥。

蘇祿緋兒時身邊的侍女是蓉辰,嫻真在江淮蒼青山生下瞭蘇祿緋,當時服侍在嫻真身邊的便是蓉辰,秦素溪的弟子之一。蘇祿緋喊她蓉姨,鹿姬叛亂中蓉辰為保護她受重傷故去後,蘇祿緋很長時間都沒有離開老睿王的隨園,身邊的侍女皆是睿王妃派來照顧她起居的。

後來霜兒到瞭她身邊後,除瞭青棠時不時回到她身邊,多年來她身邊的侍女隻有霜兒一人。

顧常毅找到林女官傾訴,想她去勸諫殿下,男女大防。但林女官聽後莞爾一笑,“顧大人多慮瞭,殿下自有分寸。”見顧常毅還想再嘮叨,她斂瞭笑意,正色道:“顧大人,殿下絕非尋常女子,她身邊的人和事,我勸大人莫要多嘴。”隨後她福身一禮轉身離去,徒留顧常毅怔怔然。

武舉的第一日與第二日,京畿大營設外場,考弓馬騎射及槍、刀、劍、戟、拳搏、擊刺等武藝,太子親臨。

京畿禁軍虎賁營統領熊大宇和東宮侍衛統領李丞保隨侍左右,蘇祿緋暗中打量二人,熊大宇感受到上首的目光,微微側目。

恩公許京的書信他已收到,他原本以為恩公在書信中必然會對這位新襲爵的女親王美言誇獎,卻不成想信中舉薦瞭一位京中門閥子弟入京畿大營,這名高門公子便是寒鴉衛首領左東闌的侄子。

他此前聽說這左傢公子入瞭寒鴉衛,但不長時間就請辭瞭,還以為是位受不瞭辛苦的公子哥。年後到瞭他這京畿大營,從小兵做起,不叫苦不喊累,每日有使不完的牛勁。他曾多次試探左瑜安的本事,其身手與武略皆是不凡,所以他更好奇,左瑜安為何放著寒鴉衛的監察司員美差不做,跑這來和新兵蛋子們一起受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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