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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经年故人归(44)

作者:来往皆过客 阅读记录


今夜當值護衛的正是臨一。此時他更是額頭汗涔涔,濕透的裡衣被寒風一吹,周遭的血都凝固瞭。他跪在黎周身後,大氣不敢出,靜等發落。他實在想不通,刺客是如何越過他,悄無聲息地翻進瞭少主房中。

蘇祿緋沒有理會跪瞭一片的護衛,低頭看瞭眼肩頭袖鏢劃出的傷口,血跡殷紅,應是無毒。轉頭一劍挑開黑衣人的蒙面黑帕,是一名年輕的男子,陷入昏迷的臉頰有些蒼白。

隻是這眉眼間,竟與左東闌有五分相似。

她皺眉審視此人,用劍尖挑開夜行衣,可惜全身上下並沒有可辨別身份的物品與紋樣。但她非常確信,此人必是寒鴉衛,且是左府中人。

東院的動靜也驚動瞭言筠。他一邊披裘,一邊急急地奔入園中,身後是氣喘籲籲的老管傢。隆冬臘月,老管傢的額頭上跑出瞭一層汗水,一入清園,被院中跪伏的數名護衛嚇瞭一跳。

言筠在房門口一眼便看到瞭蘇祿緋左肩,單薄的素衣有血跡滲出,扭頭便要招呼老管傢。蘇祿緋忙阻攔道:“不用吵寶芙阿姊,我自己可以處理。”

將少虞歸鞘,她從多寶閣櫃中取出藥匣,並沒有馬上處理傷口,而是先由著霜兒為她披上瞭狐裘。她攏著銀狐貂裘,腳尖踢瞭踢昏倒地上毫無知覺的刺客,低頭問跪伏在地的黎周:“入玄翼刑堂,有什麼規矩?”

大開的房門,冬夜的寒風直入骨髓,跪伏在門口處的黎周已無暇顧及渾身冷透,下頜凍得僵硬,聽到蘇祿緋問話,沉穩答道:“回少主,凡入玄翼刑堂者,不問緣由,先鞭二十,再審。”

無論受審亦或是受罰,凡入玄翼刑堂者,先責九節赤金鞭二十記。一鞭皮開肉綻,兩鞭血肉橫飛。二十鞭下去,無需多問就什麼都招瞭。

隻是此處無玄翼刑堂,也無令瞳山衆徒聞風喪膽的九節赤金鞭。

蘇祿緋思忖片刻,吩咐道:“把人關到地牢中,先抽他二十鞭。長鳶,天亮之前,我要此人身份來路。可以刑訊,但隻許傷在表皮。”

“是。”跪在黎周身後的長鳶叩首應是,與南午二人將人架瞭出去。

長鳶帶人退出清園的同時,當值三名白翼暗衛也已跪到瞭院中請罪。三人皆是雙股戰戰,冷汗在這數九寒冬浸透瞭衣衫。

“沒料到吧,寒鴉衛能有如此能耐。”蘇祿緋看著被架走的人,語氣淡然,但在瞳山衆徒耳中聽來如同淩遲的鋒利刀刃。

“都出去。”

黎周退出房中跪到瞭院中,言筠也轉身走瞭出去,帶上房門。

傷口清洗後,金創藥敷上的那一刻,激得蘇祿緋顫瞭一下,連帶著霜兒也嚇得手上一抖。蘇祿緋從她顫抖的手中接過紗佈,壓在傷口上,紗佈在左臂肩頭環繞瞭一圈,隨後換上瞭幹凈的裡衣,複而攏緊瞭銀狐貂裘。

此人,身手著實不賴,三鏢動線直奔面門、咽喉、心口三處要害,勁道十足。隻是這潛行刺探的行事之法,未免也太稚嫩瞭些,看來應是入寒鴉衛不久,或者此舉並非為寒鴉衛首領授意,難道是初出茅廬的自作主張?

整理好衣衫,蘇祿緋命霜兒將言筠請進瞭房內,她把自己的猜想說與瞭他,言筠沉吟道:“八九不離十。既然是自作主張,那便將人扣在府上,單看左東闌如何反應。如今為兄已正式襲爵,這東海王府,可不是他想搜就能搜的瞭。”

“那多謝阿兄呢!”蘇祿緋一笑,今後可以扯著東海王的大旗行事,還真是方便,“我這沒事瞭,你快些回去休息吧,鬧瞭你半宿。”

蘇祿緋推著言筠朝房外走,言筠睨瞭眼院中衆人回頭看向蘇祿緋,見她給瞭他一個會自行處理的神色,便道:“好吧。”

隨後他吩咐管傢,“謹記,今夜無事發生,若讓本王聽到任何風言風語,別怪我一個都不留。”

“是。”老管傢躬身回應,神色陰沉。敢在言府的為非作歹,便是並未把言府放在眼裡。看來,鸞京這些年言氏沉寂過久,有些人是忘瞭掂量掂量自己的幾斤幾兩瞭。

蘇祿緋並未理會在院中跪地請罪的護衛,命霜兒熄瞭房中的明燈,隻留昏暗燭火一支。她坐於窗邊,全無睡意,在軟榻上打坐,閉目養神。

青棠在蘇祿緋回到言府後,便奉命前去與蘇何聯絡。蘇祿緋的大荒扶桑劍交由青霄,自九月避人耳目帶入京中。蘇祿緋今日命她前去將劍取回。隻是沒想到,僅僅離開個把時辰,清園竟出瞭少主被刺這等大事。寅時正應是夜深人靜之時,當她踏入清園見五人跪在院中,蘇祿緋的臥房仍有幽暗燭火,青棠心中一驚,立刻在門外低聲稟報:“少主,屬下青棠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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