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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经年故人归(247)
作者:来往皆过客 阅读记录
刺殺初起之時,幸得蕭洪澤沉著老練的身手,讓劉鴻昕還能危急之中將信煙和兵刃抓在身上,見船尾被滾石砸中河水迅速倒灌船艙,他迅速撕開簾幔,用佈條纏在太子腰間,打瞭個結又拴回瞭自己的腰間,沉聲說道:“情況緊急,殿下聽我口令,一會我數到三之後,您深吸一大口氣憋住,跟著我一起跳下去,我會盡量握緊您的手。這一帶地形我提前探查過,我一定竭盡全力護您周全。”
隨後他對王芝毅道:“做最壞的打算,如果身邊出瞭叛徒,統領記住,黃標三角為追兵,綠標圓圈為安全,紅色信煙為求援。入水後情況不明,能跟上多少人不好說。首要彙合方向是齊州大營,若是無法彙合,往回京方向。”
王芝毅點頭,帶著近身的六名寒鴉衛,跟在劉鴻昕和四名九方軍卒後跳入水中。
水流湍急,又被行船和巨石掀起巨浪波濤,太子雖略識水性,有劉鴻昕護著,還是被嗆瞭數口河水,頭腦發昏,不知在河水中沉浮瞭多久,才被拖上瞭岸。來不及喘些片刻,便被劉鴻昕和王芝毅一左一右架著隱匿在瞭茂密的樹林之中。
待尋到一處山洞暫歇時,身側隻餘十人。
太子的肩膀有箭矢擦傷,臉頰也有林中奔跑時被樹枝的劃傷,加上泅渡過河後渾身的濕漉,曾經芝蘭玉樹的太子殿下,狼狽不堪。來不及多想究竟是何人行刺,劉鴻昕將他的外袍用力擰幹重新遞還給他,沉聲說道:“殿下,諸位,從現在開始,聽我指揮,不要掉隊。密林之中,危險的不隻有那些刺客。”
他將巴掌大的羅盤重新帶回脖頸,一指即將西落的日頭,說道:“各位身上的衣物濕透,入夜之後,體溫體力會迅速流矢。沒有食物,為瞭隱匿行蹤,也不能生火,所幸回齊州大營的方向是背風而行。接下來至完全天黑之時,我們不能停歇。”
太子點頭,“好,孤聽劉將軍的。我們即刻出發。”
可行進之路,遠比太子想象的要艱辛。且不說泅渡之時耗費的體力已經讓他疲憊不堪,他所穿的軟底長靴,本就是為瞭長時間行船時能讓他在船艙中舒適而選擇的樣式,山路難走,才行進半個時辰,他就感覺到腳底似是已被石礫磨破。
而平日裡他自以為的強健體魄,如今看來,都是宮中禁軍哄騙他的花拳繡腿罷瞭。腿腳越發沉重無力,為瞭不落一國儲君的威嚴,他咬牙強迫自己跟上,額頭後背的冷汗,與未幹的沭水融為瞭一體。
王芝毅察覺到瞭太子步履的艱難,危急時刻也顧不上講究禮儀,伸手拉住瞭太子,讓他借著自己的力,上下攀登著崎嶇的山坡。劉鴻昕要比衆人想象得更為熟知這片密林,行至一處樹木稀疏的緩坡地帶,他讓衆人匍匐在地稍坐休息,叫過兩名九方軍卒各指瞭兩個方向令他們前去探查。
太子喘著粗氣問道:“劉將軍為何對這片林子,這般熟悉。”
“兵法有言,知彼知己。齊州大營附近所有的峽谷密林,我探查過數次,尤其是這段沭水十八彎。曾想過利用這裡的地形佈置些崗哨,沒想到時間太過匆促,地形輿圖剛剛繪制完,便被這群賊人捷足先登。”
劉鴻昕從懷中取出一包巴掌大的防水油佈,裡面放著的居然是一塊幹糧,他一分為三,遞給太子和王芝毅,笑道:“當年入乙字營的傳統,每人一副羅盤、一塊幹糧、一把短刀,外加一支信煙,扔到山裡,給三天時間找到預設的標記物。熬不住的,放信煙,自有教官前來營救,但是一旦得救,便會被立刻逐出軍營。”
“現在也是嗎?”太子放下瞭所有的矜持,接過這來之不易的小半塊幹糧,放入瞭口中。
“那就不知瞭,末將卸甲十多年,能再回軍營,見九方旌旗,這心裡,是說不上來的滋味。”
太子對上他眼底翻湧的情緒,也是五味雜陳。曾經的九方軍,與赫青鐵騎複北境山河,助太祖奪得大寶,覆滅北夷王庭,卻消散在朝廷爭鬥中,若非先賢王遠見,未雨綢繆,這支悍勇之師,隻怕要永無複起之日。
太子剛還想說些什麼,突然樹影婆娑間,傳來數聲佈谷鳥鳴。劉鴻昕立刻示意衆人噤聲,側耳細細聽辨,神色驟變,壓低聲音道:“前方有刺客,隱蔽。”說完他一指身後,示意衆人放低身形,跟隨他悄聲行進。
百年古樹的巨根下被灌木密密覆蓋,他迅速撥開幾處低矮灌木,找到一處容身空隙,將太子塞瞭進去。王芝毅見狀,立刻帶人有樣學樣。不多時,衆人紛紛隱匿在茂密的林間,不見瞭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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