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窗外飄起瞭小雪。

韓露抱著佈偶坐在陽臺玻璃門邊，望著灰蒙蒙的天空，望著柳絮般的雪花，突然有點想傢瞭。

房門“篤、篤、篤！”地響瞭三下，女孩沒有開門。她不敢開，她自知演技不好，而江灝然又極具吸引力和攻擊性。

從前，無論男人怎麼冷漠高傲，目中無人，她都能一笑而過，甚至從心底取笑這個人的情商低，雖擁有豐富的物質，卻活得不如自己快樂。

自從江灝然性情改變，對自己的態度來瞭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後，她反而無所適從，不知怎樣面對。

敲門聲又再次響起，女孩無奈地打開瞭房門。

“你昨天沒看魔術表演，我學瞭一個，表演給你看。”男人穿著紅色的短夾克和深藍色的牛仔褲，站在門口，滿臉帶笑。

“你就站在門口表演吧。”女孩的話有點無情，那是她為自己築起的防線。

男人也不生氣。他雙手在空中亂抓亂舞，然後說瞭一聲“變！”手掌拍在前襟上，說：“你把手伸進裡面的口袋。”

“你這也叫變魔術呀？幼稚！”女孩忍住笑，把手伸進瞭夾克的裡兜，摸出來的是一把水果糖。

“你特地去老城區那邊買的嗎？”女孩一下子高興起來。她剝瞭一顆葡萄味的放進嘴裡，然後眨巴瞭一下眼睛，剝瞭一顆蘋果味的送進男人的嘴裡。

男人趁機走瞭進去，坐在陽臺的玻璃門邊。

女孩也坐瞭下來，把餘下的幾顆糖放進佈偶的口袋裡，心情大好。

兩人望著飄雪，聊著無關痛癢的話題，心裡無比寧靜安詳，一坐便坐到瞭天黑。

歲月靜好，便是這樣。

漫天風雪

在車上，韓露盡量挑一些輕松的話題來說，比如茂城已經好多年沒下過雪瞭，很遺憾今年下的也是小雪。

“如果下大雪，我們就堆雪人，打雪仗。”江灝然說。

“好呀！”韓露忽然有點期待，但看看天空，似乎愈見清朗。果然，還沒出茂城，雪就停瞭。

他們出發得早，十點幾就到瞭。鄰居看見一輛高大豪華的越野車停在獨居老人的門前，都好奇地駐足觀看。

“小露姐姐，過年好。”兩個小男孩跑瞭過來。

“豆豆，小桐，過年好！”韓露笑著摸瞭摸兩個小男孩的頭。江灝然已經從口袋摸出印著“江”字的紅包，遞到小孩的手中。小孩高高興興地接過紅包。

老人早就翹首以盼，聽到動靜便迎瞭出來，一見到江灝然便馬上拉起他的手，說：“小江，過年好。”

韓露的姑姑一傢四口也來瞭，見到江灝然的一刻都有點驚呆，如此豐神俊朗的人物，他們從未見過。

江灝然很有禮貌的跟他們打招呼，然後雙手遞上紅包，連韓露的姑丈、姑姑也有。兩個一男一女讀高中的孩子歡天喜地的接瞭，頓覺手上沉甸甸的。

大傢在客廳吃瓜子聊天時，江灝然跟著老人走進瞭房間。

“奶奶，這是我給你的紅包，祝你身體健康。”江灝然說。

老人把紅包拿過手，掂量著裡面有一萬元現金，馬上又還瞭回去，說：“你們掙錢不容易，留著傍身，別大手大腳的。”

江灝然說：“奶奶，我有錢，這隻是一點心意。過瞭年，我找人給您裝修房子，換一批新的傢私電器。”

老人從年輕人的衣著打扮和氣質，也知道他是個有錢人。她拍瞭怕江灝然的手說：“乖，好孩子！小露說過完年就接我去茂城住，千萬別浪費錢來裝修房子。”

江灝然的心突然往下一沉，他怎麼忘記瞭韓露是要離開的，她的終極夢想就是擁有自己的一個公寓套間。

老人的話如一記悶棍，打得男人頭痛欲裂。

午飯由江灝然請客，在鎮上最好的飯店吃。韓露的姑姑和姑丈都是比較內向的人，話不多。兩個高中生倒是活潑，壯著膽子說：“未來表姐夫真是高富帥啊！”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老人望著天空說：“大過年的，你們年輕人朋友多、節目多，回去吧，不用陪我。這天怕是要下大雪瞭，積瞭雪明天不好走。”

兩個年輕人擡頭望著天空，天空確實灰沉一片。

“早點回去，小江有車，以後常來。”老人說完，一再催促他們回去。

韓露無奈，抱著奶奶親昵瞭好一會兒。江灝然也擁抱瞭一下老人，溫聲說：“奶奶，我們先走瞭，下個月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