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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语慰卿卿(75)

作者:重皿 阅读记录


甚至有些肅王黨直接倒戈,以求投身齊雍幕下。

不過說起肅王,最近倒是沒見過瞭。

自他身負重傷從常州返回後,便一直閉門不出,對外傳是病體未愈。不便見客。

傷好沒好的衆人摸不到實處,不過肅王失瞭聖人的寵信倒是衆所周知的事,更是聽聞其生母娘娘至今未曾露面,連看都不曾看望。

倒是令人唏噓,不知該說什麼。

當朝的消息很快傳到瞭晏歸手裡。

他們一行人抄近路從另一側密道趕回常州,即在當晚便收到瞭暗衛送來的密信。

晏歸燈下靜讀,又將那封密信燒完,心緒仍久久不能平靜。

親隨問:“大人,咱們下一步,該?”他做瞭個抹脖子的動作。

晏歸打斷:“先不必。”

那常州知府秦享貪污朝廷賑災糧的事情已經坐實,他們手中也已掌握秦享中飽私囊的確切證據,此時不做更待何時,那些被秦享私吞的糧草卻是常州百姓的救命糧,再拖下去,死的人隻會更多。

更何況,聖人隻叫晏歸查處常州貪私一事,便可官複原職,重返京都,後者對於晏歸而言,才是當下最重要的事情。

晏歸卻說;“秦享隻是擺在明處的棋子,真正的陰私還在暗處。”

親隨:“大人的意思?”

晏歸:“按兵不動。”話音剛落,他想到些什麼,便問:“那從望城刺殺未果的女子押送回來瞭嗎?”

親隨道:“已經到瞭。”

行軍返程帶著個女子終歸是不方便,晏歸留瞭幾個人讓他們隨後跟上,將行刺女子一齊押解回常州。

人現如今已經在暗牢裡頭關著瞭,按晏歸的吩咐,沒有施以刑罰,吃喝照舊如常。

晏歸點點頭,撂下手捧的案卷,一刻鐘後,就站在瞭暗牢前。

隨行將門打開,裡頭關著的女人終於看見一縫亮光,遂擡眸觀望,正定對上晏歸如月華輕豔的眉眼。

她腦中倒是有些不合時宜的揣思:這狗官一張臉倒是生的蠱惑人心,英俊登極。

有人為晏歸拉開椅子。

他端坐在女人對面,視線終於與她平視。

晏歸唇瓣輕啓,在對面女人的戒備眼神下緩緩開口,這便叫出瞭她的名字:“江鶯鶯。”是肯定句式,落下後又反問:“我說的對麼?”

他既然知道瞭自己的名字,想必一切關於自己的事情也都調查的八九不離十瞭,江鶯鶯更沒必要再隱瞞下去,她迎上晏歸的目光,眼中沒有絲毫畏懼:“是我又怎樣。”

你很難想象,面前有著錚錚傲骨的女人,竟是別人曲意逢迎的侍妾。

“張順是你侍奉的主子,我想知道,你又為何會對他如此嫉恨?”晏歸單刀直入,擡眸,說:“秦享與你又有何仇怨?”

江鶯鶯咬緊牙關。

晏歸擡手一揮,當即有親隨將一封明黃卷軸遞到江鶯鶯眼前。

她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東西,頓瞭半刻,才接過來。

半刻鐘後。

看過密詔的江鶯鶯擡眼,將信將疑地問:“你是......”

晏歸說:“我是奉聖人旨意來徹查此次常州災情的督查使。”

江鶯鶯下意識反駁:“可你明明整日在花船上尋歡作樂,奢靡頹廢,不務——”她反駁的話脫口而出,卻在想到什麼之後便一下止住。

她對晏歸的瞭解也隻是從秦享等人的話語中得知,隻知道他是被聖人貶斥到京都的王公權貴,至於其他的,也隻是些捕風捉影的道聽途說,真相究竟如何,其實江鶯鶯也不是很清楚。

晏歸說:“你信也好,不信也罷。”

他站起來,走到江鶯鶯身前,稍稍佝僂腰肢,擡起她的下巴:“說出事情對你來說沒什麼壞處,當然,也沒什麼好處。”

晏歸:“當然,你倘若什麼都不說,我自然也不能拿你怎樣。”

江鶯鶯這張臉,晏歸在仔細端倪過後終於知道是哪裡不對勁瞭。

她這張臉,晏歸見過。

那人卻不是她。

江鶯鶯不知道晏歸在想些什麼,她的睫毛不安顫動著,望向晏歸的眼神是如此淒惶可憐,一行淚隨即滾下:“也罷。我這條賤命到底也沒什麼重要的,你是朝廷派來的也罷,還是張順指使來套我話的也罷,都已經無所謂瞭。”

她笑笑,對晏歸講起瞭自己的故事。

她說她本是流落常州一孤女,恰逢一戶好心人看見瞭滾下小山坡的她,將她收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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