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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语慰卿卿(28)

作者:重皿 阅读记录


小善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見他不語,絞著手指不安,在心裡想,是不是花奴覺得唐突冒犯。

她雖然沒有讀過多少書,但也知道情愛這樣的事情,需要你情我願,兩心相許才算數。

但先前她問過他,他也表瞭默認。

還是說,其實都是她自己多想瞭。

小善想不明白。

晏歸也並沒有開口。

回去的路上,小善還讓他坐驢子,然而晏歸不置一詞,隻是在前面走。

他的一步,小善需要並做三步來追趕。

郎君鳳儀秀挺,身姿清癯,像出鞘的劍,有一席破開天光的弧芒。

她的窺探,晏歸不是沒有察覺。

晏歸餘光掃過她,見她走的吃力,悄悄放慢腳步。

砰——

小善沒有註意腳下,一個趔趄,被石頭絆倒。



她輕輕抽氣。

身前罩下陰影,她跌的痛,眼睛蒙蒙,看人不真切。

有人手臂環過她的腿彎,輕輕將人掂瞭起來。

小善終於能看清——

晏歸臂力驚人,一隻手抱她,另一隻空出來的手牽驢子。

小善快快地說:“我可以自己走。”膝蓋流出的血滴到晏歸的手腕上。

她閉瞭嘴。

鍍金嵌玉的小侯爺,什麼時候紆尊降貴地抱一個女人走這麼長時間的路。

小善愧疚問:“重不重啊,放我下來吧。”

晏歸說:“知道自己重平日裡還吃這麼胖。”他覷她一眼。

小善很老實地:“那我下一頓少吃半個饅頭。”

其實她一點不胖,不光不胖,渾身上下長的勻稱,是一頂一的上天偏愛,叫她寸寸可人喜歡。

晏歸抱著她的手都輕輕顫。

隻是她遲鈍到沒有覺察。

隔著一段距離,親衛們面面相覷。

想明白的眼裡的驚詫藏不住,隻噤聲不語。其中有個憨傻的大個兒,疑問:“怎麼咱們小侯爺傻瞭,那不是有個驢子能駝人,幹嘛自己受累抱著。”

“啪”

其中一個直接一巴掌呼上那大個兒的腦袋,恨鐵不成鋼:“你懂什麼,像你這樣兒的,一輩子也娶不上媳婦兒!”

大個兒隻覺得委屈。不敢說話瞭。

……

回到傢。

晏歸學她將驢子栓到樹上。

小善訕訕出聲:“今天早晨我接瞭水,水槽在角門那邊。”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個人都能聽明白。

抱她這個麻煩回來就不錯瞭,還要他放低身段伺候一個牲口。

想都別——

“拜托瞭。”她的小臉紅嫣嫣。

晏歸給牲口打完水,又被得寸進尺的指使喂瞭草料。

弄得滿身草屑,他的眼神像要殺人。

大個兒悄悄:“完瞭完瞭,小侯爺生氣瞭!那小娘子要倒黴瞭。”

其他人說:“你瞧著吧。”

大個兒接下來就看見,那被他認定為必然會發脾氣的小侯爺,將那女子輕輕抱起,進瞭屋子,還將門“砰”一聲關上。

他們看不見瞭。

大個兒說:“咱們小侯爺不是要殺人滅口吧?”

其他人隻笑不說話。

小善的腿傷的並不很嚴重,但她生的白,青青紫紫的一大塊兒映在腿上,就顯得格外駭人。

先前給晏歸治傷的草藥還有一些,他翻找出來,一番倒騰。

小善說:“不用不用,等它自己就能好。”

晏歸嘴裡嚼著草藥,並不回答她的話。隻是在她面前半跪下,扯著紗佈要掀她的裙子。

小善又說:“我自己來好不好。”接近於懇求的話,晏歸並沒有理解。

在他的指骨碰上她腿的一瞬,小善掙紮著往後退,難為情的要將裙子往下拽。

“不要!”她說。

但她的掙紮在晏歸看來不過是如小貓兒一樣的手段,輕輕一箍就讓她動彈不得。

晏歸一手撩著她的裙子,低下頭,將嚼碎的藥草覆在她的傷處,不忘奚諷:“你又鬧——”

什麼兩字還未出口,他一下頓住。

向來視禮法敦倫如聖卷的小侯爺,下一秒紅瞭耳朵,接近於落荒而逃地留下句你自己來,狼狽地速度跑出門。

他不能忘記剛剛看到的。

小善的雙腿軟沃,剛剛掙紮間被他撩動的裙擺拂到大腿根,賽雪的白夾著,像河蚌的軟白,無力地漂亮著。

他想要忘記,將這些東西甩出腦子裡。但嘴裡的苦澀草藥味不斷提醒他剛剛做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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