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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语慰卿卿(25)

作者:重皿 阅读记录


蹩腳的安慰還沒出口——

就聽她繼續道:“所以既然沒有父母可稟,那我們私定終身好不好?”

晏歸:?

晏歸無語。

他這才發現,原來她竟真的聽不懂人話。

但他如今傷重未愈,此刻離開未免自身難保,於是隻能忍著心性周旋:“待我傷好。”

小善的眼睛亮晶晶,一下湊過來,像小狗嗅食。

晏歸:“稟明我的父母。”

小善不依不饒:“那我們現在算不算?”好像一定要問出答案。

算什麼呢,她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來。

她隻知道擡轎娶進門的,才可以稱呼夫妻,這樣的,算什麼呢?

晏歸此刻已是厭惡極瞭她,隻怠怠說:“好。”

隨她如何,屆時糾纏,不過舍些金銀,晏歸知道,她救他,大抵就是看他衣著穿戴絕非俗常,才生瞭這樣的心思。

說起這個,他在心中暗暗冷笑。

自醒來後,他身上的玉佩瓊琚皆不翼而飛,也罷,權當這些時日她對他的照料酬金算瞭。

隻是藏的實在不好,哪有人剛醒就急著將目的說出的,可見其心性粗劣,僞裝都不會。

小善不知道,僅僅半個時辰,晏歸就已經給她判瞭死刑。

她隻是開心,開心除瞭嬢嬢之外,她在世上又多瞭一個親人。

笑的眼睛都瞇起來。

晏歸隻匆匆一瞥,愣瞭一瞬。

這孤女雖性情粗鄙,然實在生瞭張好顏色,一張臉蛋豔若桃李,新月一樣的眉稍稍蹙著,很嬌情的樣子。

她的唇生的飽滿,嘴巴一張一合間能看見貝齒雪白,軟肉瑩潤。

他一時看的怔住。

卻聽一聲輕喚,是她在詢問他的姓名。

隨即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會被這空有美色的孤女所迷,當下一陣懊惱。

別過頭去,哼瞭一聲。梗著脖子說:“現下腦袋疼的厲害,一時忘瞭。”再拙劣不過的謊話,他本就不曾想告訴她自己的真正姓名,免得她日後糾纏起來,話就說不清瞭。

他以為她會繼續追問,畢竟她一點兒都不懂得看人臉色。

但其實並沒有,她隻是輕輕“哦”瞭一聲,轉頭就出去瞭。

隻從這天起,晏歸的身體一日勝過一日,他的恢複速度又快,短短時間已經能夠下床行走。

期間,小善的嬢嬢來過兩次,卻隻是專心做事,連問都沒問,好像晏歸醒來也好,還是昏迷也罷,與她都沒有什麼幹系。

一開始,晏歸還覺得奇怪。

常人俱守男女大防,雖江陵民風開放,卻也沒有男女獨處一室的道理。

若是在滿京,這樣的事情被傢族長輩知道,是亂瞭人倫禮法的大罪。

但從小善那裡得知,嬢嬢隻是當年在祀百川撿到她,將她撫育成人之外,卻是沒有更多別的瞭。

她說嬢嬢不善言辭。

但晏歸卻隻覺得那老媼對這姑娘全然並不在意,隻是給口吃的不至於餓死而已,滿腹野草,同江陵那些飽讀詩書女則的大傢閨秀簡直天壤之別。

再看小善,天真傻的還覺得人人皆善。

果然是個小蠢貨。

小善:“花奴。”

晏歸起初並不以為是在叫自己,直到她看著他的眼睛,又重複一遍,且無法忽視那礙人的視線,他才覺得可笑。

什麼時候,一個鄉野丫頭也能給他起名字瞭?

笑話,真是笑話!

他冷冷打量著小善,一時隻想把她掐死。

出其意料的好脾氣,其實已經怒火中燒:“你在叫我?”他明知故問。

小善點點頭。

晏歸的臉一下拉下來。

小善敏銳覺得不太對勁,但她說不出哪裡不對勁來,咬著指甲,快快問:“你不喜歡麼?”

她說,你不告訴我你的名字,那我應該怎麼叫你呢?

晏歸不語。

小善於是給他起瞭個名字,花奴,花奴,小善覺得好聽極瞭。

他像隻驕矜的貓兒一樣,貓兒曬的舒服的時候,翻起肚皮,嘴裡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眼睛卻冷淡又高傲。

少年像極瞭貓兒,小善心道,最漂亮的貓兒。

她任勞任怨地收拾屋子,又將晏歸的傷處換好藥,輪到胸膛的傷,她抿抿唇,將紗佈遞給他。

這樣看上去,也不是全然不懂男女大防的樣子。晏歸想到。

他不禁生出些逗弄她的心思,故意不接,惡劣發問:“你不是要同我做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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