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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津蝴蝶(94)



楼问津的宅子,也应景地做了一些春节的装置,进门一只半人高的陶瓶里插着几株连翘,一旁桌上摆了一盆水晶黄梨,因闽语里“黄梨”音为“旺来”。

屋里只有扎奇娅并两个佣工忙碌端菜的身影,一问,才知道楼问津人在书房里。

梁稚穿过左边走廊,到了书房门口。

门是虚掩的,她往里一看,发现楼问津躺在书房沙发上,好似是睡着了。

她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在沙发前蹲了下来,认真瞧了瞧,他确实是真睡着了。

地毯上滑落了一份文件,她拿了起来,卷成筒状,而后杵到楼问津耳畔:“起床了!”

楼问津倏然睁眼。

梁稚挑眉望着他:“你请我过来吃饭,自己却在睡觉?有没有一点礼数?”

“好像梁小姐这样更没有礼数一些。”

楼问津坐起身,把文件从她手里夺走,往面前小几上一扔。

梁小姐今天穿是一件淡紫色印花削肩的翻领高腰连身裙,头上系了一根同色系的发带,黄昏的光线里看去,两条手臂仿佛添了蜂蜜的冻牛乳。

他打量梁稚的同时,梁稚自然也在打量他。

衬衫睡得皱了几分,头发也有些乱,因为刚醒,那神情还有些困倦的意思,和平日里的端正锐利相比,是另外一种少见的慵懒。

楼问津手肘一撑,正要从沙发上坐起,梁稚却忽然站起身,擡腿,在他身上跨坐了下来。

她手掌撑在他胸口,低着头看他,“喂。”

楼问津微微扬了一下眉,“梁小姐有什麽指教?”

“你明明知道我今天回来,还在书房里睡大觉。”

楼问津笑了一声,“不是你打电话给我留言,说你跟人逛街去了。我总不能跟过去……”

“你上次不就是这麽干的吗?”

“哪次?”

“还装。”

“真忘了。”楼问津擡手,搂住她的后背轻抚,“你提醒一下?”

“红姐那里。想起来了吗?”

“哦,那一次。”手掌往下,到了腰际。

“对。”

“……那麽我送你的那条裙子呢?没见你穿过。”在腰际逗留片刻,却又回到了原处。

“……扔了。”

“是吗。有点可惜。”手掌挨住了她手臂,轻轻摩挲,仿佛不带任何的意味。

“……”梁稚闭了闭眼睛,“你……”

“我怎麽了?”楼问津无辜地瞧着她。

“……故意的是吗?”梁稚忍不了他这样持续的不着边际,蓦地把他领子一揪,摘下他新配不久的眼镜,扬手一扔,低头,一下咬住他的嘴唇。

只不过是一周没见,却好像已隔了好久,经不起一丁点的撩-拨。

楼问津一把按在她脑后,一边兇狠地吻她,一边坐起身来,去解她连身裙的纽扣。

“……书房门没关!”

“嗯……”楼问津含糊应了一声,可直面这样强烈的视觉刺激,他又怎麽可能忍得住不去撷咬。

正值黄昏,琥珀色余晖从玻璃窗投了进来,照在皮肤上,显出一种浓稠的油画般的质地。

发带一扯,她一头微卷的长发瞬间垂落,遮住了羊脂玉一般的皮肤,仿佛裸-身骑马绕行考文垂大街的戈黛娃夫人。

虽然心知即便有人过来,也不会进屋,可仍旧提心吊胆。而这反倒成了酝酿刺激的催化剂。

楼问津穿戴齐整,只除了与她衔接的某处,她双臂环抱在他身后,摩擦衬衫粗粝的布料,自行掌管一切起与伏的节奏。

楼问津以吻堵住她行将失控的声音,他睁眼凝视着她的脸,幽深的眼里,清明爱意与浑浊欲-念混杂,仿佛要亲眼见证,她是如何一分一分地为他堕落。

“阿九……”

他不敢出声,只敢在心底忏悔。

我爱你。



二九

#二九

年初三, 梁稚到沈家拜年。

她此前因为梁家生变之时,沈家袖手旁观而稍稍寒了心,而这半年又待在狮城, 同沈家来往甚少,再与沈家人见面, 只觉得生疏了不少, 与小时候全然不同——小时候来往沈家, 基本与回自己家里没有什麽两样。

所谓时移世易,概莫如是。

沈母休养大半年, 身体康健不少;沈伯父沈康介全面退出公司事务, 只一心含饴弄孙。

半年没见, 沈大哥沈惟彰五岁的儿子又长高一截,小小年纪出口成诵,很是机灵。

吃过午饭,沈惟慈因为医院事务繁多, 便出门去了。

梁稚本来预备同他一起离开, 顺便聊一聊沈惟茵的事, 但被沈大嫂留下喝茶。

起居室里满是小朋友的玩具与连环画,沈大嫂把茶几上的略收了收,扫进一只木箱里,腾出位置给梁稚倒茶, 一面笑说:“阿九你在狮城的住处,离牛车水近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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