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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津蝴蝶(45)



梁稚刚要婉拒,忽听身后传来声音:“阿九。”

梁稚惊讶回头,走过来那人真是沈惟慈,穿一身正装,也似宾客打扮。

“我以为是自己看错,没想到真是你。”沈惟慈笑说。

“你怎麽会在这里。”

“新郎是我港大医学院的师兄。怎麽,新娘是你朋友吗?”

梁稚笑说:“是我大学同学。早知道这样巧,我就跟你一起来了。”

“我是和堂姐一起来的。”

“茵姐姐也在吗?”梁稚张望一眼。

“她有些不舒服,在房间里休息。”

“要紧吗?”

“不要紧,只是有些头痛。”

沈惟慈温文俊秀,衣冠楚楚,一露面便引得梁稚这一桌单身女同学的注意,便有人叫沈惟慈就在此桌落座,很有近水楼台的打算。

沈惟慈笑一笑,婉拒说他是受男方邀约而来,不便擅自更改座次。

打过招呼,沈惟慈便回他那一桌去了。

閑谈间,婚礼开始。

黛芙妮与新郎金童玉女,很是登对,仪式进行中,林淑真凑到梁稚耳畔,悄声问道:“说来,楼生倒比这位新郎长得更英俊。只是很可惜,他这麽可恶……”

谁说不是。所以俗语总说美色害人。

仪式结束,梁稚待到黛芙妮过来敬了酒,稍坐了坐,便打算离开了。

林淑真说:“这麽快就走?晚上还有派对。”

“如果晚上有空我再过来。”

林淑真有些不舍,“你在香港逗留几天?”

“约莫大后天回去……你住在哪里?”

“君悦酒店。你如果有空,打电话去酒店约我。”

“好。”

和林淑真道别之后,梁稚去往男方宾客那一桌寻沈惟慈身影。沈惟慈正与人閑谈,看见梁稚露面,便放下酒杯起身。

梁稚说:“我準备走了。”

沈惟慈说:“要不要我送你?”

梁稚摇头:“不用,我要去趟庙街,坐德士车过去就行。”

沈惟慈不解:“你去庙街做什麽?”

梁稚欲言又止,转念一想,多个信赖的人知道她的行蹤也好,便说:“我爸被楼问津送走之后,大约过了四五天,兰姨跟我说,家里接到过三通奇怪的电话,是连续打过来的,她一接通,对面就挂断了。我到电话公司去,拿到了拨进来的电话号码,回拨无人接听,叫人查了查,是庙街的一座公共电话亭。”

“你的意思是……”

梁稚点头,“或许我爸被楼问津送到了香港。”

“可是庙街那麽大,你从哪里找起……”

“楼问津曾说,要让我爸去面档做工。各个面档我一家一家问过去,总有收获。”

沈惟慈忙说:“我陪你去……”

“不用。我只是过去问一问。”

“庙街那些摊档过了下午五点才会营业。阿九,到晚上我陪你去。多一个人帮你问,效率也更高。”

梁稚还要推辞,沈惟慈打断她,“梁叔的事我和沈家都没帮上忙,我很自责。这一次我义不容辞。”

梁稚不好再说什麽,终于是点一点头。

等了片刻,沈惟慈也用餐完毕,两个人就一齐先去了沈惟茵的房间。

沈惟茵倒无大碍,服药过后缓解许多。她此来香港是因为与其丈夫达成了暂时分居的合议,故想出门散散心,正巧沈惟慈要来参加校友婚礼,便一同过来了。

喝茶閑聊,一直待到下午四点半,梁稚和沈惟慈一道离开酒店,去往庙街。

庙街连通文明里与柯士甸道,不足四百米的街道,却塞进六百余个摊档,贩售服装、手工艺品、玉器古玩与成-人用品等,廉价热闹,真正的平民夜总会。

梁稚常去万山巴剎,可万山巴剎比及庙街,简直小巫见大巫。五点刚过,天色尚且明亮,防雨帆布搭起顶棚,摆上桌椅,沿街摊档已密密麻麻地支了起来,穿过庙街牌坊往上看去,“握手楼”挨挨挤挤,五颜六色的衣晒在晾衣杆上,恍如招摆的“万国旗”。

街道斑驳,地面蒙一层似乎除之难去的油污,叫人有无从下脚之感。

两人从第一处摊档开始,挨家挨家地找过去,凡是食铺面档,都会去问一问。

天色渐暗,暗蓝天光里,霓虹灯渐次亮起,食档迎客,巨大风扇转头嗡嗡送风,厨师挥铲,大喇叭里传来粤语的高声吆喝……

梁稚被空气里油烟呛得咳嗽不止,飞快穿梭在各个面档之间,英文、国语、闽南语和粤语轮番上阵,问最近一阵,可有见过东南亚来的生面孔。摊主大嗓门回答,靓女你知不知道庙街一天客流量多少,谁会注意什麽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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