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上床。

反正已经过点了，精力只能明天晚上早睡两个小时补回来。

第二天前几节课何沧到是没怎麽犯困，他在第四节下课后溜达到窗户边吹冷风，刚想跟拎着水壶给绿萝浇水的孟祝说话，身体就开始不听使唤。

他表情有点狰狞地打了个哈欠，你好只来得及说一半。

孟祝笑了笑，问他：

“怎麽这麽困，刚才老严的课太催眠了？”

“老严今天讲的算亢奋了，是我昨晚睡得太晚了。”

何沧往边上挪了两步，方便孟祝接着浇下一盆。

姑娘扯掉两片黄叶后想了想说：

“毕业后这三盆绿萝我还是想着，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自己班同学抱回家比较好，陈云早就预定了，你要抱走一盆吗？”

北风骤紧，何沧转身合上窗户，想到他们只剩下一百多天了。

“可以啊。”

上课铃声重新打响，孟祝跟他比了个OK手势。

站着睡着的情况出现在晚自习前的试卷讲评课。

这次的英语卷出了组逻辑极其严密的七选五，老师在上面展示标画的密密麻麻关键句时，何沧在教室最后面打瞌睡。

等他被愤怒的老师叫醒时，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拥有了和高晨一样的技能——站立睡觉。

何沧莫名戳到自己的笑点，压下嘴角给老师鞠躬道歉，规规矩矩回到座位上，写题。

本来站到后面听课的人都是怕自己睡着的，只不过何沧的生理机制太过硬核，没撑住。

当晚回家他跟父母讲起来，果不其然被联合嘲讽一番又催促他去睡觉。

十点钟何沧按掉计时器準时倒在床上。

梦里的场景是他很喜欢的一部科幻小说，浮空船上他看见自己正在驾驶，手边摊着一本书。何沧凑近看了看，差点惊醒。

一本高中物理选择必修二教材躺在那里，成功把高三生拉进了更深一层的睡意里。

Chapter.31

030.

五月的第十二天，孟祝在学校过了自己的十八岁生日。

她自己是真的忘了。

前一天晚上写完日程本，孟祝半个身子已经逃进梦乡，倒在枕头上就睡了过去。一直到今天早上进班，被杨礼抱了个满怀，听见姑娘在她耳边开心地笑道：

“生日快乐——十八岁的孟祝同学。”

——她才想起来：

原来今天我十八岁了。

她在上课写题的间隙收到了杨礼送的写生本和香水、陈云编的糖果手链、据黄雀所说极为刺激的小说。

中午午休的时候，孟祝果断放弃写化学卷，跟杨礼开开心心地吃蛋糕。

蛋糕是在食堂买的面包上抹了酸奶，上面放了两块孟祝自己带的苹果。黄雀趁人不注意火速在她头上戴了个生日帽。生日帽坠了两根彩带，一边挂了个生日快乐，另一条写着天天开心。

杨礼还带了小相机，给她照了不少照片。

好心情持续了一整天，连晚自习刷卷孟祝都觉得没那麽难熬了。

放学铃声高高兴兴地唱起来，同学吵吵嚷嚷地收拾东西放学走人，刚好孟祝今天值日，就跟杨礼说先走不用等她。

断了电源关上门，孟祝走西边楼梯下楼，在门口碰见了何沧。

何沧说在等她。

六班教室在校园最里面，两人除了教学楼还得穿过操场才能出校门，孟祝问他怎麽了。

何沧挺正经地说：

“今天还没给寿星送礼物。”

“那套水性笔不是吗？”

“还有一份。”

他变戏法似的一晃手腕，正方形的小巧木盒出现在掌心。

孟祝把盒子打开，忍不住笑了。

绒布上躺着一枚漂亮的银戒指。

“纯手工制造，只此一份。”

月亮在乌云后面露了一条细细的银边，操场上没有照明，远处街道路灯破碎的暖调灯光只流进来些许，孟祝擡头望着何沧，少年却不太好意思地笑了，很认真地开口：

“生日快乐，不止十八岁。”

“祝你得偿所愿，所念如愿。”

Chpater.32

031.

我看不清教室外大雨滂沱，只隔着一个一个人的侧脸，看清了你的右耳。——木朝

毕业典礼如约而至。

前一天的晚自习班里格外安静，衬得窗外暴雨倾盆的滴答声格外清晰，距离放学还剩五六分钟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男生先咳嗽了两声，然后小声地开口：

“朋友们，最后一个晚自习马上就结束了，要不要拍个照。”

其实複习的最后几天班里的人并不是很全，有的同学更喜欢在家中或者自习室独立学习，跟老黄请过假就不再来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