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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惹心(十二客花图春之颂之二)(17)



可是人改不了泛滥的怜悯神情,仿佛孤儿是洪水、大火下的幸存者,不丢块面包喂喂就显得很冷血似的。

她不能说喜欢当孤儿,但那是现实她抗拒不了,除了接受还能说什么,每个人战战兢兢地用字遣词着实好笑,她又不是易碎玻璃禁不起打击。

「我无意提起你的伤心事,我为令尊令堂的事感到难过。」他无法不去设想她的处境。

她快吐血了,叫他别提还难过个屁,他又不认识她父母。「你悲完春秋了吧!」

「唔?」眼一挑,他听不懂她的含意。

「本姑娘时间有限,不陪你五四三了,酒足饭饱就该走人。」她的表情忽地一诡,笑得令人发毛。

女人最擅长记恨,她绝对不会因一餐之便而遗忘他所带给她的难堪,她还是第一次被人当成米袋扛着走。

此仇不报柱为女人,善良可欺的小童养媳已经绝迹,现在是恶女当道,好男人、坏男人都要俯首称臣,女人不坏,男人怎会心痒难耐呢?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这是一句恒久不变的箴言,人人都有颗犯贱的心,甘愿为奴。

谁说爱憎最伟大,在身边的人不珍惜,偏偏要追寻天边的星星,耗尽一生亏待真心相守的伴侣,错把野鸭当凤凰捧在手心疼宠。

通常要等到失去,才为时已晚地发现心在哪里,然后用下半生来追悔年少的无知。

爱,是痴也是傻。

写了不少歌,情歌占大多数,同时骗了不少泪水,可是每个人都爱听,把曲中的悲与喜融入生活里,为不可多得的爱情强赋愁诗。

东方奏适时地握住她摔盘子的手。「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还真是不死心呀!」人太固执就成了迂腐。

「名字,火爆女郎。」他的眼神十分坚定,一手撩开她松落额前的发丝。

常弄欢眼珠子一转,她飞快地用手肘「不小心」

地推落着盘。「我叫埋名。」

「麦茗?」为什么他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外国人的中文不灵光可以体谅,我说的是埋、名。」把名字埋葬在土里。

「我是华裔美人,而且我的中文很流利。」知道百家姓中无「埋」这个姓氏。

她太顽固,简直跟他握上了,绝不退让。

她放意弄拧他的解释挣救出细腕。「美人如玉眉似月,你怎么没穿裙子?」

「我说的是美国身份的华侨。你非要和我唱反调是不是?」脚一缩,他避开一只拉面的大碗公。

附近的食客纷纷走避,料理店的员工看她气势十足的悍样都不肯靠近,悄悄地记下毁损的单价,打算待会再找她的男伴算清楚。

因为他看起来比较正派,应该不会赖账。

「是你先来招惹我,根据中国人的好客礼俗,我自要回报你了一二。」话落,一只寿司盘被当成飞盘抛掷。

他一闪,单手凌空接个正着。「男人追求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在发什么脾气?」

女人心,鹅毛绒,拔了一根又一根,怎么也除不尽。

「我有说不的权利吧!你居然当着我朋友的面让我丢脸,难道我该给你好脸色看吗?」老虎不发威,他当作是病猫。

先前没吃饱没力气跟他斗,这会儿补足了元气还怕讨不回来,她什么东酉都吃就是不吃亏。

敢不尊重她的人权,践踏女性的尊严,她不砸他个满头包就不叫常弄欢,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把欺负女人当成人生乐趣。

「我承认做法上有欠考量,请你一餐不能抵消前怨吗?」泼妇,她真想砸店不成?

「哈!哈!这一顿是补偿我心灵上的创伤,上回你在超市骚扰我一事合并在今日的耻辱一起算,你去死吧!」

她的脾气不好是众所皆知,可惜自视过高的东方奏在美国长大,一直和西方男人一样有共同的错误想法——东方女子是传统温柔的婉约佳人,以男人为天。

常弄欢的神经质一发作起来是六亲不认,锅碗齐飞,瓢碎羹洒,满室的清酒味道浓得呛真,瘦小的老板在一旁怕事地直打哆嗦。

客人们是逃得一个也不剩,偌大的料理店只有他们两人对峙着,一边抛来掷去,一边东闪西躲地接下危险的致命物。

到最后,他表情一冷地捺不下火气,直直地走向她,脸颊割破了一道口子,手臂满是淤痕。

「你玩够了没?」

她看了一眼满室疮痍,心中微微一凉,她会赔死。

「你带了信用卡没有?」

「十几张。」在气头上,他口气很冲地一应。

「太好了,先拿一张无上限的金卡来吧!」她松了一口气,有只肥羊真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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