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56)
或者……白盈盈紧紧攥着那枚玉镯……
以情爱步步为营的男女,总也要用情爱赔上一场输赢。
她仰头靠在墙上,痛苦地闭上眼,感情这局棋,谁说不是,先动心者死呢。
距离禁严赏尚有半刻钟的时间,楼下的门铃给人掀响了,电报一样没完没了,把一栋楼的人都惊醒。
白盈盈下意识望了一眼窗外,那辆十几分钟前还停着的黑色汽车,不见了。
她换了一身宽身的睡裙,外头套长罩衣,白盈盈下楼的时候,客厅的灯亮得人睁不开眼,姚红玉听到脚步声回头,盯她身上的衣服从头到脚那么打量一遍,突然古怪地笑了笑。
白盈盈也无心去考虑她看到了多少,丁烈回来了,脸色十分差,整个人很萎靡地靠在沙发上,见到她来,眼睛里才有点光:“盈盈……”
白盈盈走近丁烈身边才闻到,他挽起的袖口下,白纱带缠绕的手臂上血腥气浓重的红颜色,今晚她真是摆脱不掉这股味道了:“怎么会这样?”
鬼头七咬牙切齿:“都系我冇用,烈哥中咗枪嘞!”
「粤:都怪我没用,烈哥中枪了!」
姚红玉很轻蔑地瞟了白盈盈一眼:“好了,好了,阿烈,我先扶你回房休息去吧。”
丁烈推开姚红玉搀上来的手:“盈盈,过嚟扶我。”他亲点,“今晚,我在你房里睡。”
白盈盈打来一盆水给丁烈擦身,丁烈听着她在搪瓷盆里搓揉布巾的水花声,惬意地眯了眼:“先擦擦脸吧。”白盈盈的力道正正好。
“手抬起来。”擦到臂膀的时候,丁烈的脸上露出痛相,白盈盈放轻了手势,“忍一忍,擦干净了,睡得舒服些。”
丁烈用完好的胳臂缠着她:“你心疼我了?”他一学她的口音说话,舌头便自然开了缠绵的窍,“这只手也擦擦,用力擦,你擦,我不疼。”他顶听话,又顶不安分的,把手落到她的腿上,碰呢。
那是想做点什么的前兆,可她的大腿上还留着别的男人的糟糕痕迹,今晚作数不能令他如愿。
白盈盈站起来,把布巾丢进水盆里搓:“你身上还有伤。”她白他一眼,丁烈被她瞪得骨头酥,“只是手受伤!”他要翻身下床来捉她。
白盈盈摁着他的胸口,把他请回床上:“还说!”她是有点狠的,这份恨意绝不叫人讨厌,是太过珍重了,所以才动的脾气,“那可是枪伤!子弹不长眼,要是那枪再打偏一点……”她抿起嘴,在恰到好处的地方,不肯再说下去。
她对他竟然这样在惜,这样害怕失去他,怕到连提都不敢提,就是丁烈也不得不严肃:“没事,我好好的,你别害怕。”他握她的手,目光扫到搪瓷盆的边上,他送她的玉镯,“怎么不戴起来?”
白盈盈抹了抹眼角,藏心眼似的把镯子收回抽屉里:“戴着不方便干活,我拿出来看看。”
丁烈不信,她越这么说,他越动容地要为她杜撰出一幕情深义重:“你以前经常唱的那首歌……”他不记得名字,倒还能哼两句曲调,正是月圆花好。
“再唱一遍给我听……”丁烈要求。
白盈盈为丁烈掖被子:“下次吧,你眼睛都迷起来了。”
丁烈以为她要走:“你去哪?!”
白盈盈放下水盆,又坐下:“我就在这里看着你。”
真把她的手捏在手里了,丁烈才觉得眼皮灌了铁的沉。
“你不要走。”他说。
“好,不走。”她答应,又怕他不信似的,“哪都不去,就在这里,陪你。”
丁烈满足了,把白盈盈的手又往身边拽近些,确定抱紧了,才安心地阖上眼。
第44章
上一觉睡得这么安稳是什么时候,丁烈自己都忘记掉了。
他神清气爽地醒来,动了动胳膊,半边膀子压麻了,酸得他龇牙咧嘴,本该是个很狰狞的表情,但当看到自己的五指里还紧扣着白盈盈的手,霎时又笑开。
她真的没走,就这么守在床边,陪了他一晚上。
说不清是一个承诺被信守,还是被人真心实意的在乎而动容,丁烈突然满腔的柔情。
笑意还没从脸上完全褪去,丁烈又蹙眉,他一贯的睡相是不大好的,上到床上喜欢趴手趴脚,占天占地,白盈盈与他牵了一夜的手,抻长手臂趴在床边,呼吸沉,眉头紧,显然是累坏了,又睡得不好。
丁烈轻手轻脚地挪过去,抱起她:“盈盈……”他叫得几乎轻,连气息都摒牢,生怕大一点惊扰到她。
白盈盈的脑袋顺势滑到他的肩膀,恰好的位置,乖巧又依赖,温热的鼻息掠过丁烈胸口,心不知怎么的就软了化了,他将她前额的散发捋到耳后,低头吻了她的额头,紧紧把人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