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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她这憨憨的模样真有趣。
“什么我和你?”清醒、清醒,别被男色迷惑。
“成亲。”看了裙摆下露出的大脚,他也甚觉优美。
人逢喜事精神爽,见什么都顺眼。
“为什么成亲?”刚刚发生什么事?
赵无疾大笑的搂紧怀中人儿。“小果儿,你答应嫁给我为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要认了。”
“不能不认吗?”她气声虚弱。
黑瞳一瞪眼,意思是说:你认为呢!“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本世子的桃花林还没人敢擅闯。”
而她不只闯了,还大胆的摘了桃花、桃子酿酒,几年来不和主家打声招呼,她把自己赔给他理所当然。
身为债主的他不计前嫌地接收她,她不感激涕零还一脸埋怨,反像他迫害她似的。
“无疾哥哥……”殷如素想说服他打消成亲的念头,谁知她一开口,他忽地俯身晡了她一口酒,让她微呛了一下。
“好喝吗?未婚妻。”他调笑的仰头灌了一大口酒,酒直冲入咽喉。
“已熟成,有点花香味……不对,这是我家的桃花酒。”味儿一样,她喝过好几回,不会错的。
“什么你家我家,连你都是我的,拿你几坛子酒还大呼小叫。”一说完他又哺了她一口,以口亲哺的感觉让人全身都舒畅了,他能起身舞一套剑,龙行千里风云涌。
殷如素脸色有些不对劲的问:“你在哪取的酒?”
“羊角巷进去第七间二进院,不是我说,有够破的,根本不能住人。我把所有的酒移到王府酒窖里,屋子推倒重盖,建的是两层的楼房,还给你弄了个登月楼,偶尔去歇个脚还行。我另外送你南门口的大宅子,以及城外的温泉庄子,连着五百亩的土地……”
“等一下,你给我宅子、庄子做什么……”还有五百亩土地,他想吓死她吗?那些桃花酒是回京后,那些小乞儿将桃花摘了全部酿酒,再送些到京城给她的,谢谢她的照顾。
他一副她很不懂事的神态。“我宠自己的女人要什么理由,汝南王府花得起,过两日我让北墨把房契、地契给你送来,锦绣阁在我名下,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手软便是丢我面子……”
这口气,这口气真像……“纨绔。”
“爷就是纨绔,你不晓得吗?”他乐得仰起头,神气得不可一世,仿佛当个人人唾弃的
纨绔是件光宗耀祖的事。
好想一拳打歪他直挺的鼻子怎么办,她拳头痒了,被酒气晕红双颊的殷如素有除害的冲动,若杀人无罪的话,她会将人推入湖中冷静冷静。
“九妹妹,你收到了没?”
穿着新做的玫瑰红流彩暗花绸衫,下着湛蓝色撒花月华裙,腰上系着翠玉珠子串成的腰带,带着几分骄色的殷如惠款款走来,莲步轻移,婀娜多姿,仿佛湖中的一朵红莲。
她装作不在意,眼神却透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得意,手中挥着粉色的桃花笺,好像她一夜之间高人一等,把其他姊妹都踩在脚下,连嫡母、嫡姊都能不当一回事。
而这些转变只因她得到一张别人求也求不到的请柬——来自德音郡主的赏花会。
“收到什么?”没头没尾的,谁晓得她又在炫耀什么。
没错,就是炫耀。
自从得知殷老夫人给了殷如素一匣子旧首饰,以及补给她的月银,同样被削减分例的殷如惠很不服气,便和杜姨娘一同找上殷老夫人,不求一样多,但多多少少从殷老夫人手中漏出一点就够两人享用一、两年了。
但是殷老夫人不但不给,还转身回内室,理都不理她们。
当了二十几年后姹女子的杜姨娘知晓女人若要翻身,唯有靠自己的男人,她便小意温存的找上殷三老爷,软玉温香的伺候,耳鬓厮磨之际将人搞定——
杜姨娘泪眼泣诉殷老夫人的不公,哭得怜花惜玉的殷重轩一时不舍,便赏了她三百两当私房,这下她不哭了,满脸欢喜的带着殷如惠出府花银子。
简琴瑟知道此事气得砸盘子、摔杯子,不甘被个姨娘压了一头,索性带了大把银票和女儿上街,见到什么就疯买,无论如何也要把杜姨娘的势头压下去,比财力、比阔气的撒钱。
在银子方面,杜姨娘比不上简琴瑟,很快就蔫了,拿着剩余的银子安分好一阵子,想着利用其他事儿再爬到夫人头上。
不过她也发现了更弱势的雪姨娘和殷如素,简琴瑟的财大势大她是比不过,可鹌鹑似的雪姨娘却良善可欺,她与殷如惠便常常绕到两人面前,不时搔首弄姿的谈及自个儿刚得到什么好东西,有意无意的展现受宠姿态。
攀比之风因而产生,殷如素越不在意二姊姊打扮得有如一只会走动的吊花蓝,殷如惠越要妆点得美不胜收,再来到人家的院子转两圈,说几句贬人的话语再带着自我膨胀的自信回去。
“这个呀!”殷如惠再次扬扬绘上云纹的桃花笺,面上的笑意满得藏不住,快咧开了。
“这是什么?”一张红色的纸笺罢了,真不知她在张扬什么。
“请柬。”她刻意装无所谓,但两眼熠熠生辉。
“请柬?”
“九妹妹,看你我投缘,请柬上写着可以多带一名姊妹赴宴,你跟我去吧!咱们姊妹情深。”九妹妹当她的跟班,她一出现多有排场呀!谁敢说庶出的不如嫡女出彩。
殷如卿不能出席,就她显威风了。
殷如惠想着要拿异母妹妹当垫脚石,自鸣得意她得贵人青眼,得以庶女的身份进入贵女圈,日后身价不可同日而语。
“什么宴会?”殷如素没如殷如惠期盼的欢喜点头,她面色如常的抬头问,停下手边的活。
“六姊姊带你去开开眼界,瞧你那小家子气的样子,省得以后出去完全上不了台面。”她将人嫌弃到一无是处。
“那我就不去了吧,免得拖累了六姊姊。”这幅仙人贺寿图得赶在年前绣好,祝贺祖母生辰。
一听她不去了,殷如惠反而急了。“不去不行,我都跟送请柬的人说好了,要带一个妹妹过去。”
说人没见过世面,她才是真正怯场的那一个,面对权贵人家的邀约她心中很不安,惶惶然不知所措,很害怕会犯错,万一没做好要怎么办?会不会被笑到无地自容?
因为没来由的恐慌和惧怕,她必须找一个和她做伴的人,九妹妹和她同是三房的人,一样是庶女,找她最合适。
而她从头到尾没想过要约殷如卿,大姊姊只会抢走她的风采。
回来一段时日了,殷如惠能改口唤昔日的三妹妹为九妹妹,可是早年嫡女的名头将人压得抬不起头来,因此她怎么也没法子改口喊五姊姊,在她心里殷如卿仍是高高在上的大姊姊,人站得太高是拉不下来的。
“还有八姊姊、十妹妹呀!她们一定乐于相陪。”她不爱热闹,喜静,人一多就烦躁。
“她们又不是我们三房的,给别人锦上添花的事我不干。”傻子才做亏本的事,八妹妹、十妹妹和她走不到一块。
主要是八娘、十娘是嫡女,若是其中一人陪殷如惠赴宴,身为庶女的她哪有出彩的机会。
殷如素睐了她一眼。“不管二房还是三房、四房,我们都是殷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殷字。”
“九妹妹少说教,她们看我们也不是同路人,你瞧其他房头有几个姊妹主动来找我们的,一个‘庶’字就将你我打入泥里。”她的语气中带了一丝蔑意,别人瞧不起她,她同样见人不上眼,彼此彼此。
“我喜欢清静。”意思是不来更好,省得还要费心招待。
她和其他姊妹的确不亲,一来她的心智年龄已经不小了,面对几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实在提不起劲,二来某人说来就来,从不事先打招呼,她也担心两方哪天不意撞上了。
大房、三房是嫡亲兄弟,本该走得亲近,可大房的孩子或娶或嫁,没有和三房弟弟妹妹说得上话的地方,大房媳妇常年茹素拜佛,和无肉不欢、爱串门子的简琴瑟搭不上,原本该是最亲的两房人却往来极少,日后只怕更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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